听见顾远东这样处理子嗣问题,齐意欣又一次怔住了。
“怎么?还是不信我?”顾远东微微地笑,“你当然可以怀疑我,因为这一切,只能用时间来证明。我现在也不知道再能保证什么,来打消你的疑虑。”说完也不再微笑,只是镇定地看着齐意欣。
顾远东的眼神是那样坦然和义无返顾,反而显得她的瞻前顾后、顾虑重重,十分小家子气。
齐意欣移不开自己的眼睛。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可要忍不住了。”顾远东的唇角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我在想,以后想跟你亲热,可不可以把你打晕了再说……”
齐意欣面上一红,声若蚊呐,“……自然是可以的。”说完,她闭上眼,伸长脖子,等着顾远东动手。
顾远东忙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不用当真。”有些手足无措。
齐意欣睁开眼睛,认真地道:“我说得是真的。”
顾远东的脸上浮起一丝痛楚之色,定定地看着齐意欣,道:“你放心,你一天没有恢复,我一天不会碰你,也不会碰任何别的女人。”
齐意欣重重地点头,“我的记性很好的,我可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了。”
顾远东见齐意欣终于软了下来,不再闹着要跟他退婚,大大松了一口气,往后仰头靠在床柱上,只觉得背后一片汗湿,粘乎乎的十分难受。
“以后再不要提退婚的话,也别对任何人说起你的病。——这件事,我们俩知道就行。”顾远东站起来,打算出去,“天不早了,你早些睡吧。”
齐意欣爬起来送他到门口,喃喃地道:“就算现在能瞒下去,成亲之后怎么能瞒得住?”齐意欣若是一直不怀孕,顾范氏不知道会怎么想,怎么做。
顾远东低头看着齐意欣,意味深长地道:“我会跟我娘说,是我不行……”
眼见得顾远东为她付出这么多,齐意欣终于鼓起勇气。
也许,她是太悲观了。为什么不向前看呢?就当现在是黎明前的黑暗吧,只要坚持不放弃,她一定能战胜这个可怕的毛病!
齐意欣握紧拳头,看着顾远东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心情陡然好了起来。
这一夜,是齐意欣这一个多月来,睡得最香最沉的一夜。
第二天醒来之后,齐意欣和顾远东两个人都闭口不提此事,将心思都放到正事上去。
江南大都督夏扶民和江北大都督成士群都在顾远东的提案上签了字,送到京城的国会表决。
沈大总统听说三大都督居然提出这样的提案,气得暴跳如雷,不停让上官辉去阻挠国会的投票。
可是上官辉表示,如果阻挠国会在这个提案上投票,那么裁撤三大都督,改设督军,政军分离的提案也不会通过。因为这两个提案被放在一起,算是一揽子协议,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沈大总统差点没晕过去,指着上官辉的鼻子骂道:“是谁把三大都督的提案和李绍林的提案放到一起的?——是谁?给我把他抓起来!”
上官辉退回两步,以免沈大总统的口水喷到自己身上,还顺手掸了掸自己的衣裳,皱着眉头道:“当然是国会的议长,沈大总统怎么忘了?”
新朝的国会,掌立法权,虽然一向是个橡皮图章机构,可若是有人想要它发挥作用,它也是可以不遗余力地给人添堵的。
看见上官辉扬长而去的背影,沈大总统的眼睛眯了眯,回去对自己人吩咐道:“跟李绍林发电报,就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有个比江东省高官更好的机会,已经空出来了,让他拿点本事出来给大家看看。”暗示李绍林,可以授他陆军总长一职。这可是新朝政府名义上的三军总司令,就连三大督军,在职位上,都是陆军总长的下属。
李绍林在东阳城接到沈大总统的电报,大喜过望,觉得这个陆军总长比江东省高官的位置还要好,亲自带了巨款来到京城,挨个“宴请”国会议员中的大佬,企图帮沈大总统,将两个提案撕掳开。
一番努力做下来,也结识不少国会中的重要人物。
只是有人比他更大手笔,比他更大面子。
所以李绍林的“努力”,只换来几位朝中大佬的私下承诺,答应以后一定好好“补偿”他。言下之意,就是这一次,他们帮不了了。
三个月后,也就是八月底的时候,国会投票通过了这个绑定提案。
新朝正式裁撤三大都督,改设督军,实现政军分离。
从此新朝再无大都督。
江北大都督成士群改称江北督军。
江南大都督夏扶民改称江南督军。
江东大都督顾远东当然就是江东督军。
穿上特制的督军制服,配上佩剑和绶带,三位督军特意赶到京城,亲手从沈大总统手里接过任命书,象征着新朝向统一的中央集权路上又迈进了一步。
同时,大总统的任期被限定为两届,一届只有四年时间,而且不得拥有私兵。
也就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