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住他们的,就是谭适。
谭适轻蔑道:“谁准你们……你们违背了保密协定……”
“闲话到此为止了。”
连城月目睹那猫眼少年在自己的衣摆上擦了擦他的手。随后,少年竟旁若无人似的,向着队伍中地位超群的裴石歧走去。
“出来,我们单独谈谈。”
老十七莫名其妙地看着这少年,没搞懂他嚣张的资本源自何方——直到对方一皱眉,他脑海里,也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等等。
等等等等??
老十七满头的冷汗一下子救下来了。他道:“你们先去,我先同这位师……小同学谈谈。”
谭适道:“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老十七大声道,“谭适,你怎么回事,对待我们的弟子就是这个态度?我之前就和你说过一次了,你屡教不改,着实可恶!”
谭适:……
谭适被当众呵斥,一下丢尽颜面。但在座的其他同学已经没空去看他的这般洋相了——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尊敬的裴校长,此刻竟然跟在那名少年的身后,表情近似诚惶诚恐、又似灰心丧气。
什、什么情况?
“这梅林,他的后台,是有多厚啊!”终于,一名弟子说。
唯有连城月,他看着那少年远去的背影。那一刻,他竟有一种被对方戏耍了的感觉。
……
办公室里灯亮如白昼,老十七和老十八就满头大汗地在灯下罚站,双手交叠。
“第一手改革信息,嗯?”
两人一抖。
“高考原题卷,嗯?”
两人又是一抖。
“缥缈峰弟子的金牌招牌,嗯?”
“……”
“照搬我的中学模式?”
“知不知道这些一半是有版权费的,一半是清极宗的机密内容??”
“……师尊。”两人痛苦道,“我们……我们……”
面对种种证据,老十八已经开始痛哭流涕。老十七还处于一种大学生创业的天真愚蠢状态。直到宁明昧放下杯子,他才反应过来,干巴巴道:“原来、原来我们的创业是不合法的啊!”
宁明昧凉凉道:“你说呢。”
宁明昧的旁边是半夜被宁明昧提起来加班的任淼。少女正在狂敲键盘,计算两人的总侵害费用。
统计数字后的一串零看得两人目眩神迷。这下不仅三年白干,就是把两个人都卖到鬼界也没办法填上这笔亏空。没等两人惊恐万状,宁明昧便开始力陈二人办学的不合理之处。
从自招名额到讲题方法,总的来说就是四个字“误人子弟”。
两人一时间觉得自己是清极宗史无前例的罪人,几乎要断绝清极宗的花朵的前途的那种。正当两人惶惶不知所措时,宁明昧道:“你们这个机构既然已经办下来,有规模了,那我也不得不将此事报给代掌门与元老会……”
代掌门与元老会!
代掌门白若如虽然温柔,却是一个秉公执法的正直之人。而元老会那些人就不必说了——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老东西,正琢磨着抓他们的错处呢!最后还是老十八机灵,他首先给出了十几篇专利的承诺,而后行大礼道:“求师尊救我!”
“求师尊救我!”老十七跟着一起行大礼。
宁明昧一声长叹。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不得不接手了老十七和老十八的这份产业,通过知识与权术入股,获得了补习班51的股份。
高考与教辅行业相辅相成。既然无法断绝,那不如收归自己所有,让自己来赚这份钱。
从此,该补习班终于沦为了宁明昧的产业——以协助产业成熟孵化的名义。而老十八还很高兴,一是因为宁明昧帮他们解决了迫在眉睫的法律问题,二是因为宁明昧不计前嫌,三是因为背靠大树好乘凉啊!
只有老十七还耷拉着眉眼,一副要哭不哭,被吓坏了的脸色——其中还带着几分梦想破灭后的悲伤。宁明昧也不和他们废话,直接道:“把你们的章程给我拿过来。”
“还有账本、教案等各种资料。”宁明昧说。
老十八一溜烟地把资料拿过来了。这不看还好,一看,就让宁明昧发现一个问题。
一个还挺要命的问题。
“你们给谭适股份了?”
按现在的算法算下来,谭适足足持股15呢。
扬之水补习班创立以来,谭适所做的正事只包括讲数学这一项。由于在发展策略上和老十八产生矛盾,他从此连各种大会也不去了。只有老十七,他虽然最近沉迷于创业总裁的角色扮演,其本质却还是个实诚孩子。在他眼里,大家都是朋友,可不要闹得这么僵——于是每每发生矛盾,都是他在其中说和。
老十八虽然为人精明,但总的来讲,他性格与人为善,做生意也讲究共赢。谭适能和他把关系闹得剑拔弩张,也是谭适自己的本事。
宁明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