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接过白玉兰,凑到阿贝面前点了点,打趣道:“阿贝阿贝,你喜欢白玉兰吗?”
阿贝身子往前探,低下头,拼命伸手要够那白玉兰,但是总差一点点够不着,如此几次后,急得嗷嗷叫了起来。
蒋四娘正看得高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白玉兰皎如明月般的花瓣上,慢慢出现了一滴血迹,缓缓氤开!
她的手顿住了,呆呆地看着那白玉兰花瓣上的血迹。
嗒……
轻轻地,又一滴血滴了下来,落在那白玉兰花瓣上。
蒋四娘慢慢抬头,顺着刚才那滴血滴下来的方向往上看去。
原来那滴血,是从阿贝的鼻子里流出来的……
阿贝倒是没有痛楚的感觉,依然嘻嘻笑着,浑然不觉自己在流鼻血,依然伸出胖胖的小手,要去够蒋四娘手边的白玉兰。
蒋四娘见状,如同被火灼一样,条件反射般将那白玉兰花扔得远远地,道:“这花不好,咱们不要了。”一边说,一边赶紧拿出帕子,给阿贝擦去鼻血。
阿贝见到手的花没有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脸上鼻涕眼泪混着星星点点的鼻血,将白胖的圆脸染得斑驳一片。
蒋四娘对乳娘厉声道:“怎么回事?孩子怎么会流鼻血?!”
乳娘惊慌摇头,“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
蒋四娘心乱如麻,从乳娘怀里接过孩子,瞪了乳娘一眼,“先回去给阿贝止血!”
她们连忙回到蒋四娘和周怀礼住的上房。
丫鬟婆子跑前跑后,拿小铜盆打了井水进来,还有干净的巾子。
蒋四娘用巾子沾了冰冷的井水,敷在阿贝的鼻梁处和后颈处。
这两个地方,是小孩子流鼻血的时候,用冰水冰就可以止血的地方。
没过多久,阿贝的鼻血确实止住了。
蒋四娘松了一口气,将阿贝交给另一个乳娘,把先前那个跟她去后园的乳娘叫了进来,反复询问到底做过什么事,吃过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不放心,又连忙让人拿了周怀礼的帖子,去请太医,还给娘家蒋侯府送了信。
太医和曹大奶奶几乎是同时来到骠骑将军府。
曹大奶奶以为出大事了,忙忙地扔下蒋侯府的家务,来女儿这边查看。
太医仔细给阿贝诊了脉之后,道:“没有什么大问题。这孩子看来体热,现在天气又转暖了,吃奶的娃娃总是躁性大,让乳娘吃点败火的汤水吧。”
蒋四娘听说没有大症候,才放下心。
送走太医之后,曹大奶奶埋怨蒋四娘:“……孩子流个鼻血你也要兴师动众,真是越来越沉不住气了。”
蒋四娘不好意思地道:“我不放心啊。主要是之前这孩子实在是太弱了,我哪里想到他也有体热的一天呢?”
“嗯,以后知道了,就别竭竭嗷嗷了。”曹大奶奶叮嘱道,“阿贝都三个月了,你的身子怎样了?是不是应该打算再生一个了。怀礼只有你一个人,你不多生怎么行呢?难不成要让别人出面给他纳妾?”
蒋四娘心里一动,想起吴国公府那个婆子说的话,怔怔点头道:“……娘说得对,是要再生一个了。”
但是周怀礼一直太忙了,这几个月,他们夫妻统共在一起的时候还不到五次。
这样怎么能生得出孩子呢?
曹大奶奶走了之后,蒋四娘便一个人盘算起来。
一个月过去,到了阳春三月,周怀礼索性住到了军营,说是方便练兵。
蒋四娘无法,只好暂时将要生老二的心思放下,专心照顾阿贝。
到了三月,也许是天气更热了,阿贝的鼻血不仅没有止住,反而流得更频繁。
蒋四娘心里有些发慌,天天请太医上门,骠骑将军府家的太医川流不息,将门槛几乎都要踩断了,阿贝的鼻血却是越来越烈,孩子依然胖得像个球,但是面色却从白皙粉嫩变得蜡黄无光,整天都恹恹地,一幅睡不醒的样子。
……
三月初的一天,盛七爷和王氏去神将府看盛思颜,对她道:“我们想去东北看看那边的药铺的情形。这么多年,东北那边的药铺一直是靠掌柜,自我们接手之后,还没有去过呢。最近实在是不能再拖,打算要亲自去看一看。”
盛思颜忙道:“我这里有几个能干的账房和护卫,让他们跟你们一起去东北吧。”
王氏笑着点头道:“正是要来找你借人的。我们家的那些人,在京城还行,出了京城,恐怕比我们还抓瞎。”
“娘放心,人手我给你们打点好了,过几天就送到家里。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小枸杞和小冬葵呢?”盛思颜关切地问道。
“小枸杞我们想带着一起去,他毕竟大一些了,还有宁柏,也要跟我们走。就是小冬葵年岁小,暂时还不想带着他一起远行。”王氏看着盛思颜问道,“能不能让小冬葵在你们家住几天?”
“其实我恨不得让小枸杞和小冬葵都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