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看,心里一动。——那信封的封口是她师父惯常用的方式。
居然大白天看见师父的手笔!
司徒盈袖眸子里透出兴奋的光芒。
她欢快地手指跳动,拆开了那一般人拆不开的信封,取出里面的素白青茵纸看了看。
她只瞥了一眼,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双唇抿得紧紧地,握着信纸的双手都颤抖起来。
采芹见了司徒盈袖这般模样,心知是出了事,大气都不敢出,垂手侍立在她身边。
司徒盈袖面上虽然勉强保持镇静,但是心里已经翻腾起来。
只见师父给她的信上只说了一句话,“司徒府西一里,土地庙,有人欲上门认磊为亲子。”
司徒盈袖面上渐渐沉肃,用手将那信纸揉做一团,扔到身边条案上的白玉飘花镂空香炉里。
里面的暗火很快将那信纸席卷,烧成灰烬。
有人欲上门认磊为亲子……
这短短的一句话,已经让司徒盈袖出离愤怒。
这是妥妥地要往司徒晨磊和她娘亲沈咏洁头上泼脏水啊!
司徒盈袖霍地站了起来。
“大小姐,您怎么了?”采芹忙关切地问道。
司徒盈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看了对面墙上长条案上的自鸣钟一眼。
现在是卯时三刻,很快就要到辰时了。
宾客应该是巳时左右上门,她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来办这件事。
还好还好,师父的提醒很及时,也给了她充足的时间。
司徒盈袖根本不信自己弟弟的身世有问题。
他是她亲眼看着她娘沈咏洁生出来的,而且她娘亲自从嫁给司徒健仁,一直深居简出,连司徒宗族的亲戚都很少见,只在内院主持中馈,亲自带司徒盈袖,不假他人之手。
这样的人,却要被别人泼脏水,说她不贞偷人!
这是欺负死人不会说话吗?!
司徒盈袖冷笑,面上寒霜更胜,一双眸子更是如同冰雪般冷戾。
娘亲和弟弟就是她司徒盈袖的逆鳞,如今居然有人两个同时要碰,就别怪她发火了!
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她要亲自去做,不假他人之手……
“采芹,你去帮我担些热水,放到浴房,我要沐浴熏香,然后去小佛堂给我娘祝祷。”司徒盈袖定了定神,叮嘱采芹,“大概要一个时辰左右。你在门口守着,别让人进来,惊扰我娘的神位就不好了。”
司徒盈袖在师父的建议下,在至贵堂里也给她娘亲沈咏洁设了一个小小的佛堂。
那屋子三面都是墙,唯一的一扇门还是在多宝阁里面,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密室……
以前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再建一个小佛堂,她明明已经把正院旁边的那块风水宝地忽悠出来,给她娘建了一个正式的佛堂供奉灵位,有什么必要还要在她住的至贵堂里建一个小佛堂?
师父淡笑不语,只是给她一张图则,让她找人按照这个图则,在她住的至贵堂内室里间单独打造一间出来,并且叮嘱她找吕大掌柜帮她办这件事,连她爹司徒健仁都瞒得紧紧的。
司徒暗香在她的至贵堂出出进进这么久,也没发现这小佛堂的入口在哪里……
现在她终于明白这个小佛堂密室的好处了……
司徒盈袖想起师父的未雨绸缪,明见千里,脊梁骨都挺得更直了。
这是一种有靠山的笃定和镇静。
师父在手,天下我有!
司徒盈袖的心情一下子轻松起来。
等采芹将热水找婆子担进浴房之后,司徒盈袖便一个人走了进去。
过了没多久,司徒盈袖就换了一身装束,里面穿着那身师父给她的特制水靠,外面罩着普普通通半新的秋香色粗布长袍,腰里紧紧束着细长腰封,她的银光软剑就藏在腰封里面。
头上的头发全绾成发髻束在头顶,学男人的样子插了一根青玉簪,头上戴着一个青色竹笠帽,低低地压在眉间,一块月白色帕子将她的脸蒙了半边,只露出一双寒光四射的眸子,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少女,只像一个青涩少年。
她从密室隐藏的后门出去,身形晃动,避开至贵堂后院正在洒扫的粗使下人,从至贵堂的港湾处出了门,直奔离司徒府一里开外的土地庙。
天色已经大亮,她这幅装束,不敢在大路上行走,只拣了林间小道暗行。
要是赶快打雷下雨就好了,这样路上的人就更少一些,而且天色昏暗,也不容易看清……
司徒盈袖正自沉吟,就听见从天边传来几声闷雷,再一抬头,发现刚才还阳光普照的天空,已经被一块不知从哪里飘来的乌云牢牢遮住了。
天色陡然暗了下来。
如同傍晚时分。
司徒盈袖心下大喜,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简直是心想事成一般神奇……
她唇边的笑容还未散去,前面已经到了那个土地庙。
还没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