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旅游,去父母家的去父母家。
纪淮垂着眼眸不去看车窗里的热闹,低着头沿着步行道慢慢走。走到第二棵樟树下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她旁边,摇下车窗,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胡子拉碴的,看面相不像个好人。
他问:“你叫纪淮是不是?”
发现对方知道自己名字,纪淮就更怕了。
他笑了笑,露出嘴巴里的银牙:“小妹妹别怕,我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
当她三岁小孩呢?
现在幼儿园都不流行这一招了,物价房价在飞涨,怎么骗子的技术和招数跟普罗大众的工资似的一点都没有进步。
纪淮丢下一句,我不是纪淮,拔腿就跑。
可没跑两步,后颈就被抓住了。她情急之下,朝着后面的人抡圆了胳膊,给了他一拳头。
拳头砸在他下巴上,疼的他破口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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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己清在生命垂危之际打过一通电话给纪淮。
这个消息是从周己清的手机上追踪到的。
温局保证:“我已经派人去把你们的孩子接过来了,我们洵川警方将会尽全力保护你和孩子的安全,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乌泰绳之以法的。”
蒋绥惟看着那份标注着周己清死亡的红头文件,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
“我们派去接孩子的警方不会把事情真相告诉她,什么时候说如何开口这是您的权利。如果你不希望孩子知道,我们……”
蒋绥惟终于开口了:“不用。”
她抬手,轻轻抚上纸上的‘周己清’三个字:“告诉他女儿吧,隐瞒死亡是对死者的不尊重。”
从办公室里出来,身后跟着一个女警察,从进去到现在她掉的眼泪比蒋绥惟这个家人还多。
蒋绥惟颤巍巍的坐在长椅上,四肢的无力感骤然袭来,她向女警察借用了手机,给蒋云锦打去了电话。
电话打了好几通才被接到。
“喂,阿姐,是我。”
等到电话那头,传来蒋云锦的那声‘小惟’,蒋绥惟的眼泪终于绷不住了:“阿姐,周己清没了。”
“老天。”蒋云锦拿着手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伸手扶着沙发椅背才站稳,她朝着窗外看去已经没有了纪淮的身影。
蒋绥惟打这个电话是想告诉她,周己清临死前打了纪淮的电话,他留在乌泰面前的一切都有可能暴露他的身份,包括那一通电话,甚至还有可能要了纪淮的命。
纪淮现在是她的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念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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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纪淮头一次来到警备署,给蒋绥惟的房间不大。一间一眼就能看完的房间,简单到不行的一室内一卫。
蒋绥惟脸上的眼泪还没有擦掉。
来的路上那个警察给她打了预防针了,她猜到了,猜到她爸爸死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天被她随手挂掉的电话是周己清打来的。懊悔和崩溃在一瞬间如同一片海浪将她卷入深海。
她跪在蒋绥惟旁边,抱着她的腰,眼泪一直在往下掉:“妈,怎么办?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说,我就把电话挂了,怎么办?我不知道是爸爸打来的。”
蒋绥惟没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她的脑袋,嘴里呢喃着:“好孩子,没关系的,别哭。”
门外送纪淮来的警察听着里面对话,铁汉柔情,鼻头一酸。结果牵扯到下巴的被纪淮打疼的地方,嘶了一声。
旁边的同事看见了:“怎么了?有人袭警了?”
“我不是一大早就接过命令说要把人带来嘛?结果小姑娘不认识我,我想带她走,结果她反手就给我来了一拳。”说着,他揉了揉下巴。
“叫你种颗银牙,活该。”同事损他。
更残忍的是周己清的遗体大概率是找不到的,到头来只可能在烈士陵园里藏个衣冠冢。
蒋绥惟从下午开始就不讲话了,她就呆呆的坐在床边,想着以前的事情,想着他们第一次见面,第一次讲话,他第一次见义勇为,第二次舍身相救。
想到她在产房里疼了一天一夜把纪淮生下来了,他在旁边哭了半天,叫她坚持住。助产士叫他和蒋绥惟讲讲话,分散一下蒋绥惟的注意力。他没话说了,就给她讲革命故事,讲国家方针,讲忠节精神。她当时怎么说来着:“去你的精神,疼死我了。”
那个和她结婚,和她一起组成家庭的男人,到如今成了一张纸上的死亡证明。
蒋绥惟见过一次已经不叫‘周己清’的周己清。那年她去山区支教,一个小男孩的爸爸决定把孩子卖掉换钱,她没有想到那个来收人的贩子里有一个已经是改名换姓成了卧底的周己清。
两两相望,她站在不远处,听他和另一个贩子骗人,骗别人他们是这家小孩的亲戚,因为家里老婆生不出孩子要把孩子过继给他们。山区的里人尚且单纯,信以为真。
蒋云锦作为支教老师出现在了那个男孩家里,她看见周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