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那个厕所人满为患,她不得不跑到行政楼这边来。关键还是这天热的不行,纪淮一上午颁奖的次数不多,但旗袍有点贴身,她锢里面,气闷又嫌热。
她原本打算换了校服就给他送,谁知道厕所的隔间全被征用了。
没给陈逾司拒绝的机会,纪淮踩着她的帆布鞋麻溜的跑去了女厕所。
行政楼人来得少,厕所也干净,纪淮随便找了个隔间,手摸到身侧的拉链,一用力,拉链纹丝不动。
狐疑的嗯了一声,她再使劲,结果还是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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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逾司看着手里那束花,学校统一批发的,价格便宜的不得了,舍得花钱就不是三中了。花束由桔梗康乃馨玫瑰还有满天星组成主体,剩下的都是一些绿叶和包装纸的装饰。
花还没他种出来的好看。
有什么好看的,摆在家里都嫌丑,陈逾司看见旁边的垃圾桶,犹豫着要不要扔掉然后假装这花被那个男生要回去了。
正打算这么干的时候,陈逾司看见从女厕所探出来的脑袋
她说:“我裙子脱不掉了。”
她抬着一边的胳膊,侧着站在他面前。是因为拉链把布料卷在里面了,所以拉链拉不下来。陈逾司困难的把布料一点点尝试着扯出来,拉链还是纹丝不动,又不好使用蛮力。
纪淮胳膊抬累了,稍微往下垂点,胳膊内侧就碰到了他的手。
胳膊垂下来,有点碍事,温热的手掌心抵着她胳膊肘往上抬了些。
空举着手太容易酸胳膊了,纪淮自作聪明的把手搭在他肩膀上。
陈逾司拉链越弄越烦躁,偏把手搭在他肩头的人还没感觉。批发的旗袍布料很薄,指尖隔着布料碰到她身侧的皮肉。
肩上的手很白,腕子也特别细,他一手抓两个没问题。
想到一手抓她两个手腕没问题,想法又扩展开,他干嘛要抓她手腕,想到特定的场合和情节之后,陈逾司感觉自己坏掉了。和许斯昂差不多了,打娘胎里出来就坏掉了。
拉链拉开的瞬间,陈逾司尽可能的没去看,但突然进入白皙肌肤还是让他慌了几秒。
纪淮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只觉得身上一松,拉链终于拉开了。她赶忙伸手捂住拉链的位置,道谢着重新进了女厕所。
再出来她换回了校服。陈逾司站在楼门口,还没走,手里拿着一束花和她的小高跟,样子有点滑稽。
下午端花端奖牌的就不是她了,所有人被分成两组,纪淮明天下午还有一个半天就结束了。
运动会期间,校门出入查的不严,纪淮也不知道怎么就跟着陈逾司一起吃了午饭。她喝着解热的冰水:“我还不如个饭店服务员呢,人家好歹端个菜能下饭,我端着捧花像个托塔李天王。”
“你不挺喜欢的嘛?吃个饭还带过来。”陈逾司看着摆在她旁边的花就觉得碍眼。
结果面前的人还怕气不到他,拿起来抱在怀里理着那几朵难看得要死的花。
纪淮:“我人生头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我虽然不喜欢对方,但要好好对待别人的表白。”
那男生把纪淮拦下来的时候,先是支支吾吾的自我介绍,当时纪淮满心都是怎么把自己从那件贴身的旗袍里解救出来。听见对方的表白,她有点意外。
没人非得喜欢另一个人,对待别人的表白得表现出感谢。哪怕是要拒绝对方,也得拒绝完了之后再说一声谢谢。
这个道理是外婆教她的。
外婆说:“就像是一个人给了你一个葡萄味的糖果,即便你不喜欢吃葡萄味的东西,你也要在拒绝别人之后对别人说一声谢谢,谢谢对方想要给你一颗糖。”
纪淮拒绝了他,但收下了他的花。
这个道理陈逾司不敢苟同,他信奉快刀斩乱麻,不能给对方任何一点遐想的余地,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给对方留的一点点面子和余地会被联想成什么。
老板把荞麦面端了过来:“两份凉面,齐了。”
纪淮食言没给他送水,午饭她请了。站在店门口时候,陈逾司不准备回学校了:“我去上网了。”
“四百米半决赛明天吗?”
陈逾司想了想:“下午。”
“那你去不去?”纪淮问。
陈逾司又想了想,逗她:“不去了。”
说完,他已经朝着网吧的方向走了。纪淮拿着花两三步追上去:“为什么啊?都进半决赛了,跑赢了一半人,放弃多可惜。”
“跑赢了也就拿个劣质的奖牌和这么一束难看的要死的花。”
纪淮看了眼自己怀里的花:“我这样的女生给你端来的花唉,不一样的。”
陈逾司垂着眼帘,看着矮自己一个头的人:“知道嘛,运动会的班级成绩是和班主任的绩效挂钩的,班级不同就是竞争对手,你这说服我去跑就不太对了,你不应该为了你们班级男生说服我不去嘛?”
纪淮点头,这个她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