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声音带笑:“小楼主……”
秦随随打个哆嗦,睁眼看到步清源。她条件反射一般地弹起,高声:“又让我看账本?!哎呀我不看!我都说我很信任你了,这些账你自己算就好了……步大哥,你别为难我了好不好?”
她装可怜求饶,谁能想到让人闻风丧胆的“秦月夜”小楼主,有这么一面呢?
步清源笑:“小楼主不是说要好好经营么,怎么才开始就连账本都不想看了?我可是看了十几年啊。”
秦随随嘀咕:“所以你武功都被你看废了。”
步清源:“嗯?小楼主这么说,我可太伤心了。我是为了谁啊?”
秦随随笑嘻嘻,捧脸道:“是为了我。步大哥你放心,你老了后,我一定会为你养老送终的!”
步清源一双桃花眼轻轻一转,他似笑一声,又似无奈她说自己老。摇了摇头,步清源把怀里的本子放到秦随随面前的虎布长案上,说起正事:“这次不是账本,是时雨写了信来。”
步清源解释:“时雨血洗天山派,整个江湖都在追杀他。要不是没人知道‘秦月夜’的新楼在哪里,咱们就要被堵门了。时雨这孩子,啧啧,真是一出手就干大事啊。”
秦随随目露赞赏:“颇有顶级杀手的范儿。”
她懒洋洋:“那他死了没?死了咱们再去给他收尸啊。现在满江湖都在追杀他,害得我都不敢出门,怕被牵连出无妄之灾。”
她一边跟步清源嘻嘻哈哈,一边拆开了时雨寄来的信件。时雨那一笔丑陋的狂草和缺胳膊少腿、时不时用画画代替的字迹,没有影响秦随随读信。
只是看完信后,秦随随的脸沉了下去。
步清源:“怎么?”
秦随随一把将信纸扣下,站了起来:“这个废物!居然告诉我,说他要跟阿竹成亲……他就是通知我一声。”
步清源挑眉,诧异:“戚女郎?”
他语调古怪:“还有杀手这么想成亲的?我以为,金光御已经是个例外了。”
——如他和秦随随这般无心情爱游戏人间的,才应该是正常杀手。
秦随随跺脚念叨:“这个废物,整个江湖都在找他,他还敢成亲。万一被人寻到踪迹……阿竹离不开,这个废物肯定也不走。天山派可不是那么好惹的……步大哥!”
步清源微微地挑起眉,看向她。
他见秦随随沉吟一二后,下定决心去摸她的长刀:“带上咱们的人,咱们去参加时雨的婚事。若是无事发生最好,有事发生……我还等着时雨给我赚钱,可不能让他就那么早死了。”
秦随随回头,看到步清源看着她笑。
她奇怪:“笑什么?”
步清源慢吞吞:“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切都没有变啊。”
——“秦月夜”是否应该保护楼中的杀手,之前的楼主们给出的答案,永远是不需要。
但是十几岁的步清源遇到的那个小女孩儿,一边含着泪哭,一边嘟囔:“我一定要让‘秦月夜’变得不一样,我要保护楼里的哥哥姐姐们。我不想看到他们死。”
因为那一句话,刚入杀手楼、万念俱灰的步清源,便记住了秦随随。许多年过去,遇到秦随随,是步清源那暗黑人生中,唯一的、即使有些暗却依然在亮着的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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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促的婚事,谁也没通知,戚映竹只打算给自己的父母坟前撒点酒告知便好。戚诗瑛问她要不要告诉侯府,戚映竹拒绝,戚诗瑛便也没再提那事。
只是三个少年人忙碌婚事,其实相当于戚诗瑛一人在操办,让戚映竹感激万分。
然而时雨连戚诗瑛的醋都要吃。戚映竹感谢戚诗瑛帮忙,时雨都一阵不悦,恼自己不知道能做些什么。
但是少年可爱,真的找到了他能做的事。
婚前一日,戚映竹又服了一瓣花瓣,恹恹地躺着歇息。不知是不是因为婚事将近,她太过激动,这两日,戚映竹睡眠好了很多,不做那么多的噩梦。她的心疾一直没犯……总让戚映竹又欣慰,又担忧。
傍晚的时候,时雨将小憩的戚映竹扯起来,神神秘秘地要拉她去看人。
戚映竹站在木屋前,看到一堆陌生人,心口一时滞住。她迷惘地看时雨,时雨还很高兴:“这是我这边要参加婚宴的人!都是我的亲人,朋友!别人家婚宴,都有亲人朋友参加的。这点儿人,其实也不多。”
戚映竹:“……”
她盯着那些憨厚的、各异的人,心中总觉得哪里奇怪。
戚映竹对他们赔笑一下,将时雨拉到一旁。戚映竹纠结地问时雨:“时雨,你不是与我说,你没有朋友么?”
时雨:“现在有了。”
戚映竹:“你不是……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么?你不是孤儿么?你哪来的这么多亲戚?”
时雨倔强道:“我又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我当然有亲人。”
戚映竹:“……”
她无奈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