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拉屎这种事儿,大家都没什么处理的经验,何况老头儿这会儿已经昏过去了,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乱做了一团,好半天才由李通亲自带了几个兵丁捏着鼻子将老头给抬了出去。
这老头活了七十多年,估摸着前七十年加起来也没有今天这一小会儿来得刺激,再加上这老头这么大岁数从青州一路快马加鞭赶来用他自己的话说骨头架子都已经快要散掉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还能不能醒过来,有没有福气消受这个四百石老御史的官位。
场上,正反双方辩论的选手都还在琢磨这个叫胡三的老者的话,尤其是法正和糜竺,都在琢磨这话的漏洞,但满朝观战的公卿却全浮想联翩。
天子为什么要让这个老头儿当御史呢?总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的找骂吧?
这其中肯定是有深意的,想都不用想。
莫非……是天子有意要更改御史的权责,甚至是整顿御史台么?
仔细一想,天子此前已经给了宦官权力,让他们从郭嘉的手中接管了校事府,这似乎就是今天此事的前兆啊!
也是,那毕竟是校事府,毕竟是宦官,怎么可能只做一些类似于税监的事情呢?
御史乃天子耳目,也是皇权与相权相争斗时,最锋利的一柄利刃,以天子之雄才,又怎么可能不牢牢地握在手里呢?
再加上天子的新皇宫虽然还没有明确的吩咐要建成什么样,却是着重强调了要扩大北宫,难道以天子的为人,建个那么大的北宫会是用于生活享乐么?
明显是要效仿先帝,要事归于北宫了啊!
这么一想,这天子的谋划布局,果然是环环相扣啊!
当然群臣也相信,天子就算是将诸国事全都事归北宫,也一定不会像先帝那样昏庸,最终导致君臣失和罢了。
否则就不会启用乡老来做这个御史,而是将这个权力交给宦官了。如此一来,却是使得皇权直达乡老,让天子的统治变得更稳固了。
只是目前谁也不知道天子究竟是要怎样处理南宫与北宫的政务关系,却是不免一个个都心存忧虑了起来。
一时间,大家就连听辩论的心思都已经弱了许多。
说回辩论,老头儿昏倒之后,辩论场上的交锋不但没有因此而变得冷场,反而变得更加激烈了起来。
毕竟天子已经明确的说了,要在御史台之内再令设一个养老院,这说到底,有资格进入这个养老院的人,那不是都在这跪坐着呢么?
一时间,辩论场上可谓是群情激奋,无数的老头儿全都迸发出了年轻小伙儿一般的激情,嗷嗷的吹胡子瞪眼睛的就上了,却是连那些基层小吏和曹操一系的儒生都找不着机会插话了。
以至于正方在辩论的时候都忍不住有点小心翼翼的,生怕这些老头儿岁数大了受不得刺激再死几个在大殿上。
就算不死几个,拉几个在大殿上也受不了啊!
就这样辩啊,辩啊,从白天一直吵吵闹闹到晚上,到是一直没有跑题。
毕竟,反方的主力变成了这些乡老,你让他们之乎者也的跑题,他们也不会啊,所以这议题几乎只能围着这经济与民生两个方向相绕。
而听着他们绕了一天,刘协也算是听明白了,何着这盐铁专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这不就是到底姓资,还是姓社的问题么?
所谓盐铁专营,看着倒是有点像苏的模式,而盐铁私营,则是彻底放任不管,有点新自由主义的意思,类似于漂亮国。
卧槽,这个议题我熟啊!
因此到天黑之后,老头儿们实在是精力不济支撑不住了,轮到刘协自己来总结陈词了,刘协却是实在没忍住对于辩论的结果进行插手了。
“诸贤说得,其实都有道理,今天不管是正方还是反方,说的,都是公忠体国之言,都对,只不过是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而已。”
“盐铁官营,纵有千般好,一旦吏治不明,则一定是千般恶的,那么,吏治能够永远的清明么?这恐怕是不可能的,人类几千年也不可能解决得了贪腐的问题,懒政的问题,而类似于价高物次,不合时宜等问题,其实更难解决。”
“可是,盐铁私营之弊,难道就一定小于盐铁官营么?当今这天下变成现在这个分崩离析的样子,难道不正是因此么?商人逐利是本性,靠所谓的道德教化,是根本靠不住的,即使是朝廷指定最严苛的法律,这些商人也依旧有本事钻了法律的漏洞,直至最后尾大不掉。”
“所以……难道就只有盐铁私营与盐铁官营这两条路可以供选择么?就没有既不允许私营,也不允许官营的办法么?”
“我看今天都到这儿吧,朕今天收益良多,却是有颇多感慨,你们这满朝诸公回去后也都好好想想,好好的想,用心的想,除了私营和官营之外,有没有一条介于二者之间的道路可供咱们选择呢?我在此不妨定下一个基调,我认为,以盐铁公营为主题,多钟经营制共存,或许才是最合适的。你们不是会脑补么?把你们的聪明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