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鄂鲁回来,德妃心里一直压着烦躁呢。
虽说宫里再没有慎妃叫她心里舒畅了些,可想起三个月后就要生的柔妃,还有如今独掌宫权的贵妃,她这心窝子依然沉甸甸的。
“那丫头养的如何了?”德妃恹恹地问。
书文轻声禀报:“回主儿,早些年该是遭了许多罪,又是旁支的庶出,底子单薄些,如今手上的茧子还没消下去呢。”
德妃捏了捏额角:“不拘什么好东西,尽快叫她立起来,叫内务府安排个嬷嬷过来教她规矩。”
淑常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侍寝,她这是要站在太后身后。
那老东西可是个毒蛇,为了贵妃说不准就要叫淑常在和自己打擂台,她不能坐以待毙,得早些将偷偷选进来的这个宫女推到万岁爷跟前才行。
书文咽下心疼的叹息,冲着书雪摇摇头,应了下来。
大雨连着下了两日才停,太阳冒头火辣辣的张扬了两日又叫乌云给拍回了后头,大雨倾盆。
园子里本就多山多水,这连天接地的大雨没个停,几乎处处都弥漫着雾气,更叫园子里如仙境一般。
可这份儿美景并没有多少人欣赏,就连静嘉都忍不住在侍寝的时候,担忧问上几句:“万岁爷,要不嫔妾跟贵妃说几句,叫园子里一切从简如何?”
皇帝餍足过后,轻轻摩挲着美玉:“你这是担心朕没银子,养不起自己的女人?”
静嘉才不肯回答这种明显是坑的话呢,累得眼珠子都转不动,干脆闭上眼睛趴在他颈窝儿上:“您准备怎么处置敏嫔呀?”
“她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兆,叫她以嫔位下葬便是惩罚了。”皇帝淡淡道。
静嘉抬起清凌凌的眸子:“直津总督如今是苏泰了吧?”
不处置敏嫔那她的家人必定得不到好,除了深仇大恨,皇家不会将事儿给做绝,这是不必言说都心知肚明的,怪不得敏嫔油尽灯枯,实在是活着没盼头了。
该说的静嘉多管闲事都说过了,路是自己选的,敏嫔自己立不起来,就算能活在后宫早晚也叫人害死,她心里不太舒服,可她一点都不可怜敏嫔。
“嗯,果然几天没见,是聪明了些。”皇帝笑道。
有了关尔佳送上了金杭海运水银和漕运税收,又将直津内在手中,如今国库短期内不缺银子应对天灾,只是粮食不算丰裕,醇亲王和户部已经在想法子。
“您准备叫鄂鲁做内务府总管?”静嘉突然想起来,好奇地问。
皇帝轻哼,翻身将人困在方寸之间,一口咬到她鼻尖上:“左有淮骏,右有鄂鲁,朕筹谋这点子班底,倒是都叫锦嫔娘娘捏在手里了。”
静嘉没顾得上他话里的酸意,只感觉鼻尖儿一疼,立时就急得拍他一把:“哎呀!您干什么呀,我还见不见人了……”
她气得眼眶子都红了,本来她这皮子就容易留印子,要是鼻子上多个牙印儿……静嘉眼前一黑,醋缸子倒不倒她不知道,笑话肯定是要被笑话死的。
皇帝肩膀被不疼不痒打了一下,安抚似的摸了摸她鼻尖:“你这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朕你都敢打。”
静嘉还气着:“那还不是您纵的,您怪谁呀?淮骏不是您自个儿想留着怕我在宫里成为睁眼瞎吗?我跟鄂鲁话都没多说过几句,值当的您每回都巴巴儿挤兑……唔……”
她气话没能说完,就叫忍不住失笑的皇帝给吻住,不想再叫她说话,她气得眸子如同熊熊火焰的模样,叫人心里都跟着燎原。
“呜呜呜……太欺负人了你……”静嘉翻来覆去的不由自主,到底是被逼的哭出来,后头呜呜咽咽话儿就再说不清楚了。
静嘉累得在洗漱的时候就昏昏欲睡,被皇帝抱着回去龙床上,翻个身儿的功夫就睡着了。
皇帝心情很不错地将人揽进怀里,迷迷糊糊刚要睡着,蓦地腿上就挨了一脚。
静嘉似是梦里含糊嘟囔着混账,手脚并用翻个身就要往远处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