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半夜里的一场大火,直接把侯家织坊烧了个一干二净。织坊的大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直到把所有东西都烧成了灰烬,这才渐渐熄灭。周围的人也是瞪着眼睛,一直守了这一天一夜,直到火熄灭了,众人这才敢回家去休息。
尽管火灭了,但是那织坊依旧没人敢进去,里面烧的光秃秃的,谁闲着没事儿跑进去啊?侯家的人这时忙着侯老爷的病情,也没人能顾得上去织坊查看了。
侯老爷吐血之后,一直就是昏迷不醒。侯家人找来了郎中,又是扎针又是吃药的,费了半天的劲儿,好歹才让侯老爷在第三天醒了过来。不过,清醒过来的侯老爷,却是半边身子不能动弹了。
大夫说,是急怒攻心,肝风内动引发的中风,虽然症状不是特别严重,但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恢复。侯夫人听了,也是伤心不已,抱着丈夫痛哭。侯老爷才不过四十几岁,竟然就得了这样的毛病,身为妻子,她怎么可能不难过。
而这时,侯家的另外两个儿子,也从县城里回来了。侯家老大就是在县衙做捕快的,听说了家里的事情之后,就带着不少的捕快,回来查看家中织坊的情形。只是织坊里烧的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成了灰烬,哪里还有蛛丝马迹留下?众人查看了半天,也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爹,你不是说织坊里还有十来个工人的么?可是我们去查看了,没见到有尸体留下啊?”侯家老大查看完现场之后,回来说道。
“当时的火势你们没看见,别说是几个人了,就是石头也能烧化了啊。”侯夫人在那边叹道。当时的情形她是最清楚的,那么大的火,他们离着挺远都能感觉到那扑面的热浪,那种情形下,什么人也能烧成灰烬了。
侯家老大点点头,“娘说的这个也有可能,可是十来个人啊,晚上睡觉得是多死,竟然就没有一个人发觉么?但凡有一个人察觉了,这些人总能想办法跑出来几个的,不会这么一下子就全都死了啊。”他还是觉得有些可疑。
“你的意思,就是那些工人可能没死,织坊有可能就是他们放的火?”那边,清醒过来的侯老爷费劲儿的问道。
“说不好,爹,这件事太蹊跷了啊,那些工人来的就蹊跷,如今又这么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问题。”侯家老大二十几岁,在衙门里也有些时候了,职业的敏感,让他感觉到,这背后好像是有什么说不清楚的事情。
还没等侯老大和侯老爷把事情仔细分析清楚呢,就见到侯府的大管家噔噔从外面跑了进来,“老爷,不好了,咱们卖出去的那些布出了问题,那些客商都聚在咱家门口,要求退货呢。”
“啥?退货?为啥退货?”侯老爷听见这话,很是不敢相信的问道。
大管家手里拿了一块布,“老爷,咱们的布匹一下水就掉色,非常严重。这个还不是最主要的,主要的是,那布匹一下水,就都烂了啊。”大管家哭丧着脸,把手里这块布递给了侯老爷。
侯老爷一看,当时就就傻眼了。那布匹的颜色掉的深深浅浅斑驳不一也就罢了,上面还有无数的小窟窿,就像是十分旧的衣裳那般。“这,这是咋回事?”侯老爷很是不解的问道。
“哎呀老爷,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了,外面那么多人聚在大门口,又吵又闹的等着退货呢。咱们到底咋办啊?那些人可是说了,咱们要是不退货,他们就去衙门告咱们欺诈啊?”大管家满头大汗的说道。
前几天出库的那些布匹,竟然全都重新送了回来,此刻侯家大门外一大溜的马车上全都是布匹。那些客商扬言,要是侯家不给退货,他们就去告官,要不然就把这些布匹堆在侯家门口全都点着了。
那些客商的情绪都非常激动,直喊着侯家拿破烂布卖给他们,欺诈他们的血汗钱。他们这一次把老本儿都赔进去了,要是侯家不赔钱,他们就要跟侯家同归于尽。
“老爷,大少爷,还是快想想办法吧,咱们这回可该怎么办啊?”大管家着急的不行,外头那些人,都是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了。他真的害怕,万一那些人疯了,真的要跟侯家人同归于尽可咋办?
侯老爷这时候也没有办法了啊,那天晚上,织坊熊熊的大火,就是一个噩梦。那样的噩梦他可是不想再重复一次了,侯家现在哪里还能经得起折腾?再闹腾下去,他这条老命就保不住了。
“退吧,那些人付的货款不是还在么?退给他们吧,只要别再闹了就行。咱们家,经不起折腾了啊。”侯老爷费力的摆摆手说道。
“可是老爷,咱们府里没多少银子了啊,除了那些货款之外,可就是再也没有剩余了。咱们这么一大家子吃喝花用的,都得用钱啊。还有,咱们还欠了钱庄五千两呢,把货款全都赔给那些人,咱们家可就没法过下去了啊。”大管家闻言便大声道。
“什么?家里没银子了?”侯老爷有些失神。他想了想,可不是么,家里所有的银钱,连同借来的一起,都拿去买原料了。而那些原料,已经全都付之一炬化成灰烬了啊。
侯老爷想到这里,胸口一疼,头歪了一下,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