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一个空空荡荡的屋子里除开那个极为有存在感的桌子之外,就只剩下那个床榻了。他就是想要注意点儿别的什么,这儿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关注的到的东西了。
床榻上的帘帐并没有被遮挡上,里面的人,他也一眼就看见了。
何子晋抬起自己的眸子就看见了一个壮汉傻不愣登的站在了门口。
虎子倒不是想要发呆,只是,何子晋的形象着实是有点儿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了。若说对自家妹子的了解,虎子不敢说自己的全部都懂,但好歹自家妹子喜欢美好的东西,他是知道的。虽然没有见过何子晋,但既是让自家妹子紧紧的抓着不放,在他的脑子里,何子晋应该是那种看似很脆弱的美少年一般。
但何子晋此时的样貌着实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不但没有那种看似柔弱的身形,甚至连那张脸都跟美少年差了好些个等级。
虎子的目光有些许惊奇的在何子晋的脸上扫了一圈儿,然后禁不住又扫了一圈儿。若不是何子晋的定力好,心态也还算的上不错的话,怕是早就要跳起来打人了。
“这位就是何兄了吧?”
虎子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对着何子晋拱了拱手。
何子晋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应了一声:“在下,何子晋。”
何子晋清醒了过来,除开昨天的那一碗被人下了料的汤药之外,什么都没吃,也什么都没喝。此时嘴巴干的厉害,声音从嗓子眼儿里飘出来,也仿若能很容易就被一阵风吹跑了一般。虎子了然的看了他一眼,赶忙让人准备了饭食水进来。
屋子里有张桌子,但却是没有凳子,虎子站在屋子的中间,不得不说,还有几分像是见到了先生的学生一般。下人们识趣儿的很,赶忙给他搬进来凳子,让他还避免了几分尴尬。
“何兄,你若有什么问题,大可问在下,在下一定……”
“我兄弟在哪儿?”何子晋抬起了眼睛,直直的看向这个说话的人,没有一丝一毫的客气。相信他能够在这里找到自己,必然是跟昨天的那个疯女人有什么关系的。
何子晋心里清楚的很,自己一身的伤,若说硬气的自己去找寻自己的兄弟的话,还指不定能不能走的出这个屋子呢。
何子晋从来都不是会很为难自己的人,他从虎子的一言一行里判断着自己此时应该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何兄放心,您兄弟,在另外的屋子,并没有什么大碍。”
这话说的虎子自己都带着几分说不出来的心虚。他虽然刚才没有去看过另外的一个人,直接过来的,但他好歹还是听了下面的人汇报,比着何子晋来说,那个人要严重的多,到现下都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此时倒是不好派了大夫过来,只能想着一会儿把人接回了客栈,再找人给他们瞧瞧,只是,这一切的前提是,何子晋以及另外的一位,并不会追究了他们才好。
虎子眯了眯眼睛,何子晋瞬间感觉到了面前的人的心里波动。
“那你们这是……准备要杀人灭口?”
何子晋往门外看了两眼,门外的人一点儿都不少,何子晋扯动了一下嘴角,嘴唇上面的裂痕不由得加大了些许,星星点点的血迹遍布其上。“只是,倒是要浪费你们的人手了,要现下杀了我,简直易如反掌。”
虎子有点失笑也有点尴尬,转头看着门口的那些个壮汉不时的把目光往门里面瞄的景象,连他自己也恍惚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真个是来杀人的一般。虎子对着门外的那群憨货挥了挥手,让他们退开远点儿,自己则是回头对着何子晋笑了笑:“何兄着实是担心过了,我这次过来到并不是来为难何兄的。”
“哦”
这一声‘哦’听在虎子的耳朵里,也说不上是嘲讽还是了然。虎子有点尴尬,“想来何兄也是猜到了一些,今儿在下的确是为着自家妹子过来的。”
虎子看了一眼何子晋身上的伤口:“可能何兄也是知道的,在下的妹子着实是有不当之处,可是有一点,她却是把你们从战场上带了回来,这个,何兄不能否认吧?”
“怎么?阁下是想说,你的妹子莫不是我们的大恩人,救命恩人了?”
门外的汉子敲了敲房门,打断了虎子的尴尬,端着一大盆粥和一小壶的水进来。对着虎子憨声的笑了下:“主子,这个,”该放到哪儿?
没等话说完,虎子就指了指何子晋的方向:“去,把东西都端过去。”
“哎。”
与汉子的魁梧身形不怎么一样的就是他小心的动作。瞧着倒是比着昨天的那个诡异的女人要温和的多,小心的把东西放到了一旁,把何子晋搀扶了起来,靠坐在床榻之上,才把那小托盘儿放在了何子晋的腿上。没有办法,这儿的能用的东西少的可怜,别说什么小炕桌儿之类的物件儿了,就是这一大盆的粥煮出来都费劲儿的很。
当然,这粥确实是一大盆,何子晋即便是在军中都感觉自己没有这么吃饭的时候,一个堪比脸盆儿大小的盆子里面盛满粥,看的让人格外的没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