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早的就在一块儿地方坐下来了的老太太眼皮一撩,呵呵的笑了两声,在这牢狱之中,这种苍老嘶哑的小声,别提多么的渗人了。
大太太扑棱衣服的手一僵,遍圈儿看了一遍,却是发现这牢房里面的稻草早就不知道何时被老太太都划拉到了自己的身下坐着了。
不说大太太怎么厌恶老太太,就单说外面的狱卒瞧着大太太的样儿也是不耐烦的很,等把人推了进去之后,才猛然想起何大人就在旁边儿瞧着呢。
他们虽说在这天牢里见过的大人也不少了,上到圣上的肱股之臣,下到七品芝麻官儿,朝廷上下只要你犯的事儿足够的重,也足够的犯了升上的忌讳,那么恭喜你,你马上就会有通往这里的直通票了。
只是,这些个狱卒们也是个会看脸色的,何府的事情现下还没有完全的盖棺定论,他们也就没有那个可以糟践人的权利。
“何大人,您看,奴才这手欠的,这两天不大听小人的使唤,所以还请何大人见谅,见谅。”
何瑞倒是没说什么,何毅脸上寒冰似的表情倒是和缓了很多:“没事儿,不过就是一些个小杂症,自己回家揉揉说不定就好了。”说着,何毅笑了一声,径直走进了牢房里,在一个边角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挑的地方好的很,刚刚好能够看得见他旁边儿牢房的地界儿,何毅就看着大太太铁青着脸色站在牢房中间。
何瑞对着狱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带着何子晋也走了进去。
说实话,这些个狱卒是真的被刘子仁打过了招呼的,给他们弄的都已经算是这天牢里面的好房间了。干不干净的不敢保证,但却是绝对不吵人,不怕睡睡觉的时候被人一把掐住了脖子之类的。
他们进来的时候是直接拐到了这边儿,所以也就根本没有看见在他们牢房的另外一边儿牢房里面的人,那不说人挤人也是差不多了的,尤其是那些个牢房里面的人,还有那神志不清楚的,若是何府的大太太现下带着的地方是那里的话,狱卒嘿嘿的笑了两声。
狱卒的目光从大太太的身上一扫而过,嘿嘿笑的猥琐,但却着实并不是个很猥琐的人,并没有对何府的人有什么不恭敬,直接带着身后的人走了。
何子晋把稻草聚拢了起来,铺在了他二叔的那一侧的墙边儿,扶着何瑞坐了下来。
“大哥,咱们现下在这里倒是离得近了些了。从你成婚了之后,咱兄弟俩好像是好久都没有这么近距离过了啊。”
何毅笑眯眯的看了一眼自家大哥,从身侧拽起了一根稻草在手里翻来覆去的把玩。
何子晋眉头一抽,他相信自家爹爹绝对不想在这儿跟自家二叔这么亲近的。
“老爷,二弟妹去了哪儿?”
就在何瑞何毅选择性的忽略了大太太的时候,大太太不甘寂寞的又跑了出来。
大太太站在牢房的中间,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脚下黑黝黝的地面,倒是也不知道那地面是沾了些什么东西,大太太总感觉自己的鞋子下面黏腻腻的让人不舒服极了。
“我媳妇儿去了哪里,想来大嫂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老大媳妇儿,你若是不爱在这里待着了,也大可让人带你走。”
老太太坐在墙角,从何府出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开过口的老太太垂着眼皮第一次开口就是说了大太太。
让人接了自己出去?大太太被老太太的话噎了一下,她若是能找到别人带自己出去,她有何必在这儿一直等着了。
何府的一家人都已经被下了大狱,这次闹得动静着实是大了一些,先前的解家和吏部侍郎家里被抄了,圣上有了决断,他们倒是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但何瑞的身份可不是寻常的人臣,而是先帝亲自任命的辅政大臣。
若是连辅政大臣都没有什么说法,直接就被下了大狱,他们就不由的得好生的想一想自己了。自己都还没有人家那位极人臣的权势呢,怕是不能扛得住下一波的清算。
早朝的时候,御史上奏,请求审讯何瑞何大人。这何府整个一家子不能不按照规矩问都不问一声就下了大狱。在何瑞的事情上,不论是他的亲朋亦或是他的政敌,此时倒是高度的一致,不论是什么罪名,总是要先行审讯的。
老御史跪在地上沉声的说着,他的身后开始如同下饺子一般,带带拉拉的跪下了一片,基本上半个大殿的大臣都跪了下去。
皇帝揉了揉额头看向了另外的没有跪下去的一半儿人,这一半儿也是乱遭的很,除开已经被下了大狱的何瑞之外,其他的七个辅政大臣都垂着眼皮站在那里,不声不响的,好似并不关心这件案子似的。但也不过就只是个模样罢了,他们虽没有跪下去,但那态度也是明显的摆在那里呢,想要动了他们辅政大臣,就要把有些话说的明白些才行。
而跪着的老御史,想来也是他们几个撺掇着出来的,不然一个已经快要入土了的早就已经不参与朝政的老大臣又如何会这么积极的在何瑞被抓进去的第二天一大早上就跪在大殿上。若是今儿不给个说法的话,怕是这倔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