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没有人阻止了男人,安静的瞧着男人转身消失在门口之后,柳絮小心的关上了房门。
何达顿时没有表情的脸上皱起了眉头:“少爷,不妥。”
不妥,何止是不妥啊。
何子晋捏着手掌,眼神不由得放空了些许。既然是圣上下的旨意要了解家全家的命,那就万没有漏网之鱼的份儿。公然把解家的人救了出来,这是想要做什么?想要抗旨不尊?
何子晋苦笑了下,京城里的风云变化着实是快了些,让人措手不及的很。他现下连解家因着什么被下了大狱都还不清楚,贸贸然的就答应了下来,一个是看在解宏远与他从小到大的关系,另一个则是肯定的知道,解家是最为不可能有不臣之心的人家儿了。
不说解大人的关系网有多少,就单单直说解宏远自己,就不是寻常孩子能够比的上的。甚至他自己,小的时候那些个消息,还不都是解宏远告诉了他的?
若是解宏远真的有了什么知道的情况,他怕是完全不会通过他就把人送走了的。想来,这次,是也同样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何子晋抹了把脸:“我也知道不妥,只是,这次却是不得不帮,这解家,我们倒还欠着情分呢。”
“少爷,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不是一两句情分就能说的。”
“我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圣上这次倒是奇怪的很,并没有什么缘故就直接把人下了大狱,若不是解家认定了这次怕是难以逃脱,怕是他们也不会把孩子送了出来。解家的人小心的很,放心,既是他们有这个能力把人弄出来,那我就有这个能力把孩子给他们解家养起来。”
何达狠狠的皱了皱眉,虽然并没有再反驳了自家少爷的话,但他还是决定把少爷的意思传达给老爷知晓,好歹也应该让老爷帮着瞧瞧,少爷这事儿能不能做,做不做的了的。
他何达倒是不怕什么,左右也活了这么大的年岁了,但是这一府的人,万万轻忽不得。
何子晋眼角扫到何达的表情,垂下眼角并没有说些什么。即便这事儿告诉了父亲,怕是父亲也会同意的。
正如何子晋想的那样,何达去回了大老爷的话,把事情说了一遍,何瑞不但没有责怪何子晋半分,反而赞赏的点了点头。自家儿子没有上了早朝自然是不知道,解家是因着被牵扯到了买官卖官的案子里去了。
这事儿一着不慎,那就是个全族掉脑袋的事儿,解家自己心里怕是也清楚的很,这家人,怕是都要填了进去。只是,他们是真心冤枉,还是喊着冤枉的名儿而干了某些个实事儿的活计,现下朝堂里已经吵不清了。
已经死了一个礼部尚书,现下吏部尚书也保不住,这股子的东风,怕是还没有完呢。
当今圣上,虽然自登基以来就一直温温吞吞的性子,好似对好些个事情都不甚在意一般,但实际上却是性情果决的很。温温吞吞的表象也不过是因着没有事情触碰到了底线。并且,多疑的心性却是比着历代帝王都要深的多。
即便万般皆好,但这多疑的心性却是能够轻易的全部毁掉。
一大早上就有人甩出来一大堆的证据证明解大人的买官卖官的事情,和一些个贪污受贿的事儿。这些事儿,若是圣上肯追查下去,必然是有太多的不符合事实,只是圣上的态度却是让他们这些个老臣都不由得寒了心。不但没有下令彻查,反而还当堂斥责。
那些个证据被人呈了上去,不论是圣上,还是他们这些个老臣,就没有一个人去看这些个东西的。这种破烂儿,真的算是一弄一大堆,想要多少,大家都能给制造多少。大家看的并不是证据的本身,而是圣上的态度。
“臣,知罪。”
圣上阴寒的瞧着他们,直把他们身上瞧的都紧着冒寒气,解大人也不得不沉声的开了口,官帽一手轻轻的托着放到了地上。
兔死狐悲的感触,想必朝堂上的人大多都有。
只是,这股子的东风没过,御史们则是跟见了血腥气儿的疯狗一般,逮着谁就咬谁。若是圣上真的能够听得进去他们说的话,他们也不会袖手旁观,但圣上却是由着御史们的得瑟。何瑞除了想得到圣上这是一直按压下来的爪牙,现在才彻底的亮了出来,为着什么,想必朝堂上的那些个老人儿们心里也是有数的很,不外乎就是要把他们这些个先帝的人,拔个干净罢了。
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这些个老家伙也不是看不明白,而是真的寒心的很。历朝历代,辅政大臣都不过五指之数,而他们这一代,却是七个之多,想必,这里面必是要有人落下去的,就是不知道圣上会是从谁的身上开始动了刀子了。
解家知道何子晋答应了,动作就一点儿都不拖延,趁着他们还活着,圣上的目光时刻的投放在他们这些个活着的人身上的时候,天牢里就传来了解家刚生下来没有几天的小公子没了呼吸。
这事儿算不得大事儿,解家的这个小公子也不过刚刚出生了几天罢了,连满月都没有出,即便再强健的孩子,被风这么一吹,那也是要损了根子的,更何况,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