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就将前前后后都对得上了。那狐狸精想要年轻好看、健康天资好的肉身。
而诸多师姐师妹中,张玄明认识不少。谈观花已然算是天资极好的,照样“没被瞧上”,如今只剩下两人没从墓葬中出来,张玄明几乎第一时间就断定是何其被瞧上了。
想到此次是空清师叔点的人,张玄明心中才稍定。
真人虽行事难测,但也不会拿人命开玩笑。何况何其一向得空清青眼。
被惦记的何其,此时回到了小时候。
她怔愣地站在十字街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一双小手,脏兮兮的,还蹭着树皮上的落皮细屑。
再抬头,眼前的景象一如十几年前。街头还是老街头,就连街边的老樟树都是旧日模样,越过街角的商店,头顶瓦蓝瓦蓝的青天。
何其正恍惚,几个穿着工服的男人从另一边走来。
其中模样最英武那个瞥见何其,立马加快步子,在工友的笑声中走到何其身边。
“我家的宝贝闺女站在这干嘛呢?是不是在等爸爸啊!”
似乎是认定自己猜对了,男人面上露出兴奋的笑,一把将个头小小的何其抗起来,抱着坐在他结实的胳膊上。
看闺女板着脸,男人又道:“闺女,是不是今天你妈没给你买糖,不高兴啊?爸给你买!”
旁边有人笑:“你小心明心不让你进门!”
“就是,教孩子还是得商量着来,你别给老婆拆台。”
“就买个糖,又不是没钱。再说了,家里还得听我的。”男人豪迈地挥手,告别工友,抱着何其往街角的商店去。
何其伸出手,用力掐了一把男人的脸。
男人疼得吸气:“哎哟,闺女啊,你今天怎么了?不说话就算了,还掐你爸,怎么了?”
何其看他一眼,在脑子里喊了两声——“臭宝,臭宝?”
可没回应。
何其又伸出手,往自己脸上掐去。
男人满脸懵地看着,还伸手去捉何其的小手。可何其手被扒拉下去,又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
她用力不小。
“嘶——”何其也疼得倒吸了一口气。
男人笑道:“知道疼你还掐自己干嘛?掐爸爸,爸爸不是疼了,你这个小笨猪,是不是睡糊涂了。”
“席保天?”何其直呼男人的名字,感觉一切真实得叫她心慌。
咚——
男人曲起手指,在何其脑门上轻敲一下:“小笨猪,还直呼你爸的名字,不礼貌,要挨揍的知不知道?”
何其伸出双手抱着自己的头,一张小脸很臭。
席保天觉得不对,又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不发热啊。”
人都到了商店,席保天还是顺手给闺女买了平常喜欢吃的零食——棒棒糖、香辣小螃蟹。
何其抱着塞过来的零食,感觉口中也生出津液。
香辣小螃蟹是很小只的螃蟹,不知道沾了什么料,炸出来麻辣酥香,是这会儿的高价零食。
何其挺喜欢的,但她这会儿不爱吃饭,被何明心控制了零食。
席保天见闺女一路不吭声,路上自个儿嘀咕。
“闺女,零食也不香了?”
“宝贝,今个怎么了,再不说就把你抱过去给你妈了啊!”比起何明心,反倒是席保天更惯孩子些。小孩不懂,谁惯着就粘糊谁。
何其一声不吭,就看着席保天把嘴巴说干,有种在梦中的感觉。
而且何其脑海中,渐渐地忘记了后来的事,好像长大后的记忆被淡化。她开始清晰地回想起来,这段时间前后的事。
席保天见义勇为,打了副厂长的小舅子,被人家找借口开除。
何其记得,自己给他算了一卦,用的是六个五毛钱的硬币,结果还是对着一本从王母观偷出来的书解的。
然后席保天就出了门,挣到钱,回来离婚。
他走后,何必被发现了。
接着是混乱又狼狈的一段日子,何明心还没发迹,照顾两个孩子非常吃力。又不愿意把何其托给何多盛看顾,身体不适,加上工作,整个人疲倦劳累得厉害。
生活的骤变带来的诸多问题,不是一个孩子懂事就能解决的。何况何明心怀何必的怀相还很不好,特别折腾大人。
何其只要一想,就能回想起无数种何明心疲倦的模样。
等到何必出生,纵是何其第一念头是——妹妹很可爱很乖,也依然不认为刚出生的孩子很好带,哭闹起来简直是魔鬼。不分日夜,不管时候,哭嚎是孩子的本能。
看着孩子皱眉不说话,老婆又不在家。
席保天把孩子抱到腿上,拆了零食逗孩子,反过来用撒娇的语气跟孩子说话:“尝尝,可香啦,别板着脸,有事跟爸爸说嘛。”
何其嘴巴馋得厉害,就张口咬了一口小螃蟹。
咔嚓——
裹了料炸过的小螃蟹香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