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着血,丝丝的丝绸料子。
除了刘寡妇指缝中,她衣服上也挂了几丝。
而且这布料,还能跟王万旺身上的里衣对上料子!是一样的。
如此一来,王世越杀害刘寡妇的证据确凿。
随着同知让人去捉拿王世越,王万旺一屁股坐在地上,心中的希冀彻底被断绝。
他王家几代的独苗苗香火,怕是要断了。
王万旺一时神情怔怔,突然又扭过身,爬起来冲向刘寡妇,口中骂道:“ 臭寡妇!给你脸你不要,死了还拖累我儿,天天带些花在脑袋上,不就是想要男人嘛?!”
“你们这些作恶的祸端!就应该像以前一样烧死!”
王万旺骂着,一把扯掉盖在刘寡妇面上的布和花,扬到一旁。
但下一秒,炸毛的黑猫跳了起来,冲出去将王万旺撞倒在地。
将王万旺撞倒,黑猫又咆哮着,挥舞着闪烁寒光的爪子,将王万旺的脸撕得破破烂烂。
“啊——”
王万旺又抱住了脸,疼得满地打滚。
同知:……
犬神大人身边的猫你也敢惹。
同知赶紧道:“拉开,拉开王万旺,给他上枷锁!”
衙役缩着手,上前去捞王万旺。
黑猫又撕了两爪子,舔掉爪间的血,再往后走。这回不再是窝着的姿势,是蹲坐着,警惕地打量四周。
这样一只猫,出现得离奇,护主得厉害。
会伤人,但只伤动主人的人,看得其他人惊叹不已。
“这猫儿当真是忠仆。”说这话的是位乡老,府城有名的祥瑞长者,活了八十多了。
当下便响起一阵夸猫的声音。
仵作看看王万旺的脸,感觉自己手有点疼。仵作懂伤,所以也知道脸上那么多的伤口会有多痛。
但只是了解,同情是没有的。对死人还动手,当真是疯子!
王万旺的待遇也是疯子的待遇,被枷锁锁了起来,脖子上架着沉重的木头。脸上血淋淋的,在一旁嚎叫。
同知趁机厉声追问:“王万旺,你休要再胡来!老实交代,你是如何与程东炎勾结的?你们若是不交待,本官便要叫人上前请那自梳女的尸身来了。”
“活人不愿意说话,那我们就听死人说话!”
王万旺疼得要命,人也有些失常,闻言竟笑起来。
“哈哈哈——,程东炎重情重义啊!他杀了那女的,又不敢认,居然想要将人偷偷送回村里,装作自梳女自杀了。”
“可是他们的关系早被我儿发现了,我儿偷偷撞见过他和自梳女不清不楚。”
“自梳自梳,那个女人哪里是自梳,分明也离不开男人,死的时候肚子里还有他的种呢!然后心虚的程大人就不得不听我的了,我让他杀人,他就帮忙杀人。”
王万旺指向沉默了半天的程东炎,疯狂地将两人的勾结交待于人前。
至此,这一桩牵涉到三条人命的命案,终于牵扯清楚。
是两方勾结,互相掩盖、帮忙。
王万旺帮程东炎遮掩自梳女身上的不对,好叫自梳女顺利下葬,再给程东炎换个“重情重义重过去”的美名。
而程东炎这边,逼供王林木,若不是事情翻出来,死的就是王林木,而王世越则毫发无损。
但、刘寡妇养了只他们觉得晦气的猫,引发了后面的一步步,将他们完美的合作摧毁。
水落石出,同知松了口气,心中大石头落下。他看向了自己身侧,犬神大人在的地方。
同知的身侧,何其抱着自己的大骨棒,看着地上。
被王万旺扯掉扬开的红花,花瓣散了,散落一地。
花瓣是红色的,像是一团团火,又像是一团团红色的血,凝结在一起。
何其走下去,越过刘寡妇和黑猫,在地上捡起花柄。
此地是官府,何其没有在这个地方露面于众人的想法,因为衙门同样是唐国政权集中的象征。
这里不是山民之地,不是富人的宅邸,不是山,更不是河,这里是府衙,整个府城的行政中心,是上位者关注的地方。
何其不想引起唐国那些掌权者的关注,她觉得那麻烦。
所以纵使刚才何其做了很多事,也没有出来忽悠府城百姓的香火功德。
但此刻,这一朵花让何其破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