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胡安适结婚的这天,来到了。
大明村村主任家收儿媳妇,场面自然不会低调。
这天,林捡家的大坪地宾客满堂,宴席整齐有序的摆满整个坪地,能与图命强和凌寒婚宴媲美的,整个村也只有林自得和胡安适的婚宴了。
村里的第一批大学生,胡安适和林自得的结合是村民茶余饭后的一段美谈。有知识有文化的人,始终还是走到了一起,这对才子佳人在外人眼中十分登对,养眼。
大明村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谁家迎娶新媳妇进门的这天,如果是遇上大晴天,这位新媳妇必然是个贤惠,能旺夫家的女子,可如果遇上大雨天,说明这位女子一定不会是个贤惠的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夫家的克星。
以胡安适的性格与品行,她当是一位贤惠又优秀的新媳妇。可上天好像在开玩笑似的,她与林自得结婚这天早晨,天上竟飘起了毛毛细雨。
遇上了这么尴尬的天气,林捡和林母今日一大早心情便不好了。生怕前来喝喜酒来道贺的村民和亲戚朋友说及这个风俗。
今日接亲,由于遇上小雨天气,新郎林自得和他的兄弟姐妹全都撑着伞来到了胡家。
林自得和接亲队伍刚走进胡家大门,雨越下越大,胡家今天嫁女儿也好生热闹,明日的回门酒将设宴在此,村民又得来胡家喝喜酒。
胡父胡母都是正儿八经的人民教师,不喜欢折腾,更不会关着门让新郎丢红包。因此,他家嫁女儿的方式是敞开着大门等待着新郎前来娶走胡安适。
林自得今日精神面貌与往常一样,没有超乎寻常的过度兴奋,因为他也懂得新媳妇进门遇上下雨天便是不详征兆,还因为,胡安适和图命强之间扯不断的暧昧因素。
或许,在林自得心里,娶胡安适只是一种心灵上的满足和安慰而已。他自命清高,村里其他那些没有学问不学无术的女孩他一个也看不上。
女儿嫁了个自己不喜欢的人,胡父在胡安适今日结婚的时刻心里也闹哄哄的。他不喜欢林自得,他们一家人全都知道。林自得来接亲,胡父躺在院中一角躺椅上抽着水烟袋,好像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女儿出嫁的事。
只有胡母和一些亲戚,乐呵的站在门口,满心期待的等待林自得的接亲队伍。
走近胡母身边,林自得收起雨伞甩了两下,胡母殷殷热情迎上前,给他拍了拍肩膀上的雨滴,关切的问道:“自得呀,没淋着雨吧?”
“没事的,婶儿!”
胡母一跺脚:“怎么还叫婶儿婶的?”
林自得腼腆一笑,轻轻喊了一声:“妈!”
胡母乐得合不拢嘴:“好了好了,快进去接安适吧!”
趁林自得和接亲队伍进门了,胡母赶紧跑到了胡父身边。
胡父如此悠闲的坐在躺椅上抽着水烟袋,胡母见到气不打一处来,责备道:“你可真是悠闲啊你,你女儿今天出嫁你知不知道啊?”
胡父轻描淡写着:“知道!”
“知道你还躺在这里,还不去见见你的女婿,他都上门了,你躺在这里,像话吗你?”胡母伸出手紧拽着他。
“哎呀,他上门就上门啊,又不是没见过!”胡父被拽起后,满心不悦的抱怨着:“他把我最疼爱的女儿娶走了,以后我还不知道我女儿跟了他会不会过得好,这些都有待考证,我现在着急见什么见啊?”
“不是这么个理!”胡母苦口婆心的辩论着:“你再不喜欢咱们这个女婿,他今天也要把我们的女儿给娶走了,女儿以后就是他家里的人了,你这当爹的面都不露,你还能指望他以后好好的待我们的女儿吗?”
“他要对安适好,我们在不在他都会对她好,他要不想对咱们女儿好,我们去跪着求他他也不会对安适好的。”
“你这是什么逻辑?”
“正常思维逻辑!”胡父叨叨个不停:“我是跟你说过几百遍了安适跟林自得性子不相合,你还一股脑的支持他们结婚处对象。女儿也是,明明懂得自己的心,还要走这一步,哎,也不知道以后会把生活过成什么样子。”
胡母焦心打断了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哪有你这样的父亲?还盼着女儿过得不好!”
“我可没有盼着女儿过得不好,但是我知道,她这步路,肯定是走错了。我自己的女儿,我比谁都了解。说来说去,就你最自私。”
“我自私?”胡母大跌眼镜:“我哪里自私了?”
“你还不自私吗?你看到女儿二十多岁了还没处对象结婚,还没生孩子,你着急,你害怕村民邻居说道,你在意旁人的目光和议论,所以,你一心想着女儿赶紧嫁人生子,好堵住外边人的悠悠之口。”
“你……”胡母气愤到不能自已,怒责道:“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怎么会懂得一个老母亲的心?胡老头,我告诉你,为人父母,不是像你这么没良心的。我让女儿嫁人,我不是在害她,也不是为了维护我自己的颜面。女儿是我生的,她的一生,我只是已过来人的身份在替她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