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系好带子,上下打量永嘉,他望着她担忧的眉眼,终还是咧嘴笑出来:“这大氅做的简单,可穿在阿姐身上,不知好看了多少倍。”
永嘉被沈桓逗得一笑:“就你嘴甜。”
沈桓又替永嘉脱掉大氅:“阿姐歇歇,我去街口等着姜娘,天快黑了,怕她一人不好走夜路。”
永嘉将蜡烛装进灯笼里,递到沈桓手上,送他出门。
永嘉独自在家等了一阵,久久不见沈桓和姜尚宫回来,她又等了小半个时辰,院子外仍没有动静,永嘉实在坐不住,出门去寻。
街口空荡荡的,不见沈桓,更不见姜尚宫,永嘉在附近找了许久,她寻不到人,心慌不止,返回家中,也不见他们回来。
永嘉等了一夜,次日天色大亮,沈桓和姜尚宫,一个人都不曾回来……
大魏很快要完了
永嘉整夜未等到人, 再也坐不住,她带上帷帽,锁了家门, 到街上去寻人。
她沿着市街,逢人一路打听, 期初没什么线索, 后来遇上了许多同她一样找人的乡民。
有人惊动了临近的官府, 调查整日,发现是突厥生乱, 违背缔约, 趁夜色, 在边境劫掳了大魏百姓。
永嘉的心一时更沉了。
沈桓与姜尚宫彻夜未归,她便知他们一定是出事了,否则桓儿绝不会将她独留在家中,她最初怀疑是沈邵的探子,探到了他们的行踪, 却没想到是突厥。
与沈邵的人比起,突厥更危险,永嘉强压住心慌, 她不敢让自己多想。
永嘉不知突厥为何要劫掠大魏的百姓, 经过左狄王一劫,突厥内部也是百废待兴, 老王爷与大魏之间奉行和平之政,休养生息。
此番突然生乱,永嘉不禁怀疑,是不是突厥内部又生事了,但无论如何, 她都必须将桓儿和姜尚宫平安救回来。
永嘉离开人群,从街上归家,她想起,之前穆勒留给她的狼牙。
永嘉取了狼牙,在马厩中牵了马,直奔边境,边境之北,有突厥的卫兵。
跨境的关口,有大魏的守兵,永嘉看着守兵,怕自己形单影只过不去,一个不慎还容易暴露身份。
永嘉坐在马背上,在离关口不远处,遥遥等待,等得时辰久了,她观察到出入边境的车队,都需出示一纸文书。
永嘉想了想,调转马头,返回集市上,她等在集市通往边境必经的关口上,奉上车队便拦下,询问可否能带她一路,进入到突厥境内。
重金之下,天色渐黑之时,永嘉终于等到同意她随行的商贾,她跟着商队,凭着他们的文书,出了大魏边城城关。
永嘉握了握手中的狼牙,与商队告别,寻到突厥边境守城的士兵,尝试是否能联系到穆勒。
她早已权衡过,前面只有两条路,成与不成,唯在此举。
若突厥真的内乱,她拿着狼牙,未必能见到穆勒,说不定还会因为这颗狼牙而引火上身。
可她若不试上一试,如今大魏的官府对突厥劫掠大魏百姓的举动,迟疑不定,天子正在北疆剿除逆贼,没有天子御令,他们不敢擅自与突厥起冲突。
从西疆向前线递信,一来一回,最快也要半月之久,就算得了命令同意派兵营救,永嘉怕届时桓儿与姜尚宫早已命丧黄泉。
她没办法坐以待毙,就算豁出自己,也要搏一搏。
突厥边境营帐,篝火燎燎,永嘉寻到士兵,将狼牙递上去,自称是穆勒的朋友,想见他一面。
守门的两个突厥士兵,看着永嘉递来的狼牙,他们一时盯看永嘉,一时仔细看着狼牙,一时又面面相觑。
最后两人将狼牙奉还,单膝跪地行礼。
永嘉见此,紧绷的身子缓缓放松,她松了口气:“烦请二位转告小王爷,就说有位虞姑娘,在茶马镇等他。”
突厥士兵闻言称是。
永嘉迟疑的想了想,又忍不住询问:“不知近日,可有大魏人被抓来?”
两个士兵听了,又相互对视一眼,最后其中一位先开口:“敢问姑娘与王爷是……”
永嘉正要开口回答,忽见营帐之内,有一队人马持着彤彤火把而来,马蹄踏地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有力。
人马愈来愈近,领头之人与桓儿年纪相仿,一身暗蓝色的胡服,长须连鬓,乍一看去,轮廓有几分像穆勒,却不及穆勒长的周正,犹是那双眼,狭而长,透满让人不适的精光。
永嘉隔着帷帽仔细打量来人,见来人也正紧盯着自己。
身前的两个士兵,转身跪地,对来人行礼,口中唤:“阿罕小王。”
小王?
永嘉听着这二字,不仅挑眉,难道是穆勒的兄弟?
阿罕紧盯着永嘉,开口质问地上的士兵:“她是什么人?”
突厥士兵闻言,先是回头看了看永嘉,接着转头回答:“禀小王,是穆王爷的朋友,她手上有穆王爷的狼牙。”
“狼牙呢?”阿罕嗓音冷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