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侯志高鼓捣随身听?”
张一鸣抓住了孙天飞话里的重点。
上次马永恒丢了随身听的事情还在眼前,当时每个人的床褥和柜子都接受了搜查,他也隐约记得,当时是彭斌搜的侯志高的床褥,侯志高的身体绷的很紧。
难道马永恒的随身听是侯志高拿的?
不是张一鸣故意看低侯志高,的确是因为侯志高的家庭很一般,甚至属于是贫困家庭那一类的,随身听这种东西对于马永恒来说都算是很新鲜的东西,一个两百多块钱,以侯志高的家庭的确是买不起的。
可即便如此,既然马永恒已经不追究这件事了,孙天飞也不过就是提了一嘴,侯志高真的会因为这件事就想不开吗?
“是啊,和之前马永恒的那个一模一样,不过我看的不是很仔细,侯志高一下子就把随身听藏起来了。”
孙天飞肯定的说道。
张一鸣看了一眼侯志高的床铺,伸出手探到了侯志高的枕头下面,竟然真的摸到了一个随身听。
“看,我没撒谎吧,就是这个随身听。”
张一鸣把随身听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仔细的看了一下。
的确和马永恒的那个随身听一模一样。
“这个不是马永恒的那个随身听。”
“不是?你怎么知道不是,上面又没写名字。”
孙天飞撇撇嘴,现在坐实了随身听就是在侯志高这,他松了很大一口气,至少不是他诬蔑侯志高。
“马永恒的那个随身听是从xg带过来的,是进口的,这个是高仿的,跟马永恒的那个比,价格差了两三倍不止。”
张一鸣是搞电子商品的,尽管手里的是随身听而不是bp机手机一类他所熟悉的,但是做一行的人,都有最起码的素养,那就是眼睛度手毒,看一眼就能分辨真伪,用手触碰一下就能感受到用料和做工。
“那这么说,侯志高根本就没拿马永恒的随身听,他跳楼也和这件事没关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孙天飞就更没有责任了,孙天飞一直都被压的弯曲的肩膀终于挺了起来。
“应该没关系,行了,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去找侯志高,他爸妈应该明天就能到,到时候要是再找不到就要报警了。”
侯志高毕竟已经成年了,而且是在情绪冲动的情况下跑出去的,不满二十四小时是没办法报警的。
“哦,张一鸣,你说你说侯志高不会呸呸呸,算了当我啥也没说。”
孙天飞要说什么,张一鸣知道,其实这个也是他很怕的,毕竟侯志高冲出去之前就是要跳楼的,他不敢保证侯志高在寝室跳楼没成功,会不会到其他的地方继续寻死,不过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传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这是张一鸣前世里在很多灾难面前听到的最多的话。
这是个难眠的夜晚。
尽管早早的躺在了床上,可是不管是张一鸣还是孙天飞,都没有真的睡着,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一直到天亮。
张一鸣早早的起床,孙天飞也难得跟着一起起来了。
“今天不上课了?”
孙天飞又换了一件衬衫,眼圈漆黑,眼珠通红,能够看的出来作业的煎熬。
“我不上课了,昨天就跟班导请过假了,我要和系里的领导一起去找侯志高,毕竟是一个寝室的,志高的父母来了,我们也肯定要出面的,至少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一下。”
“那那我跟你一起吧!”
孙天飞的反应倒是让张一鸣微微有些意外。
“你看我干什么,我昨天就是怕侯志高出事和我有关系,但你也说了,他跳楼不是因为我的那句话,大家都是一个寝室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不能置之不理啊!”
张一鸣看了孙天飞一眼,点点头。
不到六点,张一鸣和孙天飞就已经出了寝室。
连食堂都没有去,两个人就在路边随便买了一份糯米饭一份肠粉,三下五除二的扒拉完就出发了。
张一鸣昨天一夜没睡,却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担心,他的脑海里忽然出现了一个词‘抑郁症’,这个词在这个年代几乎没有人知道,可是在二十年后,特别是2015年之后,这个词几乎是家喻户晓,各种公众号、新媒体端播报的轻生新闻,有一多半都是因为罹患抑郁症。
张一鸣曾经一度怀疑何音是得了抑郁症,所以偷偷的去了解了不少关于抑郁症的相关知识,也咨询过这方面的专家,当然,何音就是对他不感兴趣,就是情伤未愈,和抑郁症没有半点关系。
可是侯志高呢,侯志高表现出来的症状和他之前所了解到的抑郁症有很多相似之处。
侯志高经常会低低自语,说什么没人知道,他之前所表现出来的种种,他都理解为是侯志高对自己外貌的自卑加之性格内向不善交流,可是现在他不这么想了。
“我们来这干嘛?”
孙天飞跟着张一鸣一路来到了申安的立交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