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谭红梅手指的方向,张一鸣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咋地了?”
咋地了,这个地儿就是甘九妹的洗头房。
“不用看了,就这儿吧!”
“不看了?”
“嗯,多少房租,我等下直接给你,你帮我转给你同事就行。”
“小鸣,你有点奇怪啊,这租房子也不是买菜,咋能看都不看啊,而且这都到门口儿了,走,进去。”
张一鸣拗不过谭红梅,被谭红梅连拉带拽的拉到了门口,之后又被拽进了屋儿里。
之前洗头房的那些摆设都不见了,屋子就是空的。
一直挂在窗户上的粉红色的窗帘也都扯了下去,所以,屋子里的光线变得很好。
“看看,这儿算是厅了,开间估计能有三米多不到四米,这两边一边一个屋儿,也都挺敞亮,这屋儿还有上一个租户留下来的床,要是累得慌了能直接躺着歇一会儿,是不是挺好?”
谭红梅拎着钥匙各个屋儿走了一遍,一边走一边给张一鸣介绍情况。
张一鸣看了一眼谭红梅说的床,就是之前甘九妹住的。
甘九妹这个人,别的都能将就,但就是对睡觉这个事儿特别的讲究,他曾经跟甘九妹探讨过这个问题,甘九妹的话他至今记忆犹新:我从小睡的是草铺,家里的炕都没有我的地方,所以我从小就特别梦想自己能有一张床,特别舒服的那种,睡在上面就不想起来,我可以不穿好的不吃好的,可是我住的地方一定要舒服。
所以,在1993年,能用的气皮床的不多,可是眼前的这张被甘九妹扔在这儿的就是一张皮床,甘九妹花三百块钱在二手市场买来的,她人生中的第一张皮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