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拉了人了?”
“是啊,这么又不是啥坏事,有这么好的赚钱机会,我当然得推荐给我的那几个姐妹儿啊,你李姨、于姨、芳儿姨都投了,还有你盛阿姨也说要投,暂时手里没现钱,过两天钱腾出来了就跟我去找你小霞姑。”
张一鸣顿时有点头大。
母亲口里的这几个姨,都是和母亲关系特别好的几个老姐妹儿。
之前都是一个纺织厂出来的,都是十几年的关系,他妈是真厉害啊,这叫啥,一网打尽是不是,几个老姐妹儿竟然一个不差的都给拉到传销窝儿里去了。
这以后事情败露了,大家还怎么相处,好好的姐妹情不就分道扬镳了吗?
“妈,你不觉得这事儿有点不靠谱吗?”
“不靠谱?有啥不靠谱的,鸣鸣,你看看人家你小霞姑,才二十五岁,就自己开公司了,生意做的还这么大,你是没看到啊,到她公司投资的人有多少,我是投的少的,还有直接就投一万的呢,你小霞姑说了,投的越多赚的就越多,这叫投入产出比。”
范玲玲明显还是很亢奋。
“妈,你们连产品都没有,就靠拉人头赚钱,这有点像是传销呢!”
“传销?鸣鸣,这话可不能瞎说,你小霞姑是啥人,是国外回来的,听说在国外是做企业高管的,一年就能挣十几万年薪,十几万美元啊,想都不敢想,这样的人咋可能做那犯法的事儿,再说了,公司就在那摆着呢,产品也有啊,咱家厨房里的清洁膏就是公司发的啊。”
对于儿子说自己投资的公司是传销公司这件事,范玲玲反对的态度微微有些激烈。
“鸣鸣妈,我觉得小鸣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要是钱都这么好挣的话,那就没人干活儿去了,都躺在家里等着数钱就行了。”
张河山是站在儿子这一边的,他一向是务实的,一向是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
“你们爷俩儿啊,你们就是没看着也没听小霞说,我们这种投资模式叫‘社会合伙人’,晋升的模式也特别的简单公平,根据你业绩的高低评定星级,我之前是一星合伙人,现在拉了三个一星合伙人到公司,就成了二星合伙人,接下来是三星合伙人,最高级别的是金星合伙人,你小霞姑说,现在他们团队里就有金星合伙人,人家现在都住上别墅了,自己也成立了公司单干去了,我的目标就是成为金星合伙人,你们爷俩儿得支持我,不能给我拖后腿,知道吗?”
唉。
张一鸣看着眉飞色舞的母亲轻轻的叹了口气,视线正好和父亲同样无奈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张一鸣的无奈和张河山的无奈有很大的不同,因为他知道,母亲这个一夜暴富的梦很快就会被戳破,到时候母亲面对的也不仅仅是梦醒的残酷,还有几个老姐妹儿的指责和怨愤。
所以,张一鸣又不得不让自己思考,怎么能把对母亲的影响降到最低。
虽然一桌子都是硬菜,但张一鸣和张河山吃的都不算多,饭后,张河山说想要出去走走,张一鸣和母亲打了声招呼,紧跟着张河山的身后出了院门。
张一鸣家就在四方城东城门的外围,距离东城门不到五十米远的距离,大约是在2015年的年末,通远县正式递交了古城重建的审批计划,2016年计划审批通过,通远县启动了恢复四方城原貌的工程,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的古城,一百米范围内的全部建筑都被拆除,用来修建护城河、护城带和护城林,只是直到张一鸣死,这个复原计划也没有完成。
此时夜风阵阵,月光洒落在城墙上,让整个四方城显得柔和了很多。
张河山沿着土路一直往南走,直到走到水门洞的位置才停下来。
“回吧!”
父子俩什么也没说,只是张河山站在前面,张一鸣站在后面,一起吹了十几分钟的夜风。
尽管如此,回去的时候,张一鸣能感觉到父亲的脚步比出来的时候轻快了很多。
张一鸣知道,张河山虽然表现的很正常,也没有提起过任何关于下岗的事儿,但他知道,父亲的内心深处一定是很煎熬的,特别是经过高文军早上这么一闹。
看来这件事不能拖了,他也没时间再和高文军玩躲猫猫的游戏了,至于背后的那个人,不用他去找,只要他这边对高文军采取了手段,那个人自然会跳出来。
这一晚,张一鸣睡的有些不太安稳,似乎总是会突然一下醒过来,但他自己又说不清楚为什么会醒过来,什么时候再次睡着,他也不知道。
而在四方城的另外一张床上,也有个人辗转反侧,翻来覆去的直到凌晨才睡过去。
第二天是周一,张一鸣照例来的很早。
到教室的时候,很多住宿生还没到。
张一鸣打开英语书,开始背单词。
因为年轻,记忆力旺盛,加上张一鸣自己主观上的重视,开学不过才一个多月,张一鸣就已经背了将近两百六十个单词,如果按照这样的速度进行积累,到了高三,他的单词量突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