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一定小心。
夜里下起了大雨,一直到了早上都没停,配件库漏水了,向晚和姜慧茹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把货架上的工具收拾到塑料箱内,接着,两人又用扫把清理地面上堆积的雨水,雨势没有停下的意思,两个人也只能不停的打扫。
姜慧茹边干边骂万有光,仓库漏水的事,跟他说过好几次了,万有光每次都是口头答应,但却一直拖着,到了傍晚,雨势终于减弱,向晚和姜慧茹松了口气,两人的衣服全都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又冷又潮,风一吹,冻得人直打颤,下班前,财务科的人让过去送当月的账单,姜慧茹抱着一摞账本先去了,向晚留下来找东西遮盖办公桌。
也就是晚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向晚再下去时,楼道门已经锁了,她想了一阵,或许是隔壁材料科的师傅觉得台风天人都走的早,急着把门关了,另一种就是人为的情况了……
向晚重新回到仓库,打万有光的内线,一直没人接,她又分别给前后厂门的门卫打过去,得到的答复是只有部门领导那儿才有备用钥匙。
向晚气的砰砰踢了两下桌子,继续打万有光的内线,依旧没人接,过了一会儿,厂里停了电,向晚害怕自己会被一整晚关在这里,跑下去拍了一会儿楼道的大门,钣金车间正对着这里,台风天一定会有人上船,她希望经过这里的人能听到她的求救,但遗憾的是,向晚把手都拍麻了,也没人注意到。
向晚折回仓库后认命的从柜子里拿出一条毛毯,想今晚就在这里对付过去算了,可九点多钟时她听到楼下有人喊她下去,或许是门卫的师傅从万有光那里拿来了钥匙,向晚跳下椅子,锁好仓库门就冲了下去。
在三楼的楼梯转角处,向晚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一回头就看到了某个人掩映在黑暗中的脸,向晚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她想赶紧跑下去,情急中踩空了一阶楼梯,等到恢复意识,已经是夜里的零点钟,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是她的哥哥张春来。
请了三天病假,向晚回到厂里后,把那天的情形前后捋了一遍,又问过前来开门的师傅,对方坚称没有见到别人进过楼道。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姜慧茹和向晚想的一样,李乘风有他们这里的钥匙,楼道门内外都可以锁,如果向晚那天晚上没看错的话,他一定是提前进来了。
姜慧茹问向晚是不是真的看清楚了。
向晚说千真万确。
但不管怎样,没有证据,她仍然不能把那王八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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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中午从食堂出来,万有光问曹骏有没有空,说他想把上个月的加班餐费找他批一下,曹骏让他拿去办公室。
签完字,曹骏随意的问:“听说那次台风天,你们把小向关里边了。”
“也怪她自己磨叽,你说下了班,你不早点回家,等着干什么呢,厂里又不需要女同志抗台,自己不长眼睛摔下去,还怨人家李工,怎么,人家是鬼魂还是幽灵啊,以为自己长得漂亮所有男人都会围着她转,啧啧,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自从程珣离开厂里后,万有光对向晚的态度就来了个九十度的转弯,他知道程珣是因为什么离开的,眼下这样说也是急着站曹骏的队。
“你那天没在办公室吗?”
“哪天,哦”,万有光一愣,“我在电站,没听到小向的电话。”
曹骏点点头,随手拿过一旁的工程进度表翻了开来,这是请人走的意思,万有光明白,他拿上东西告辞,曹骏在他身后说:“小向毕竟是从厂里出的事,就算工伤吧,你回头跟财务交代一下。”
他说这话时是低着头的,万有光不确定的在他脸上觑了两个来回,然后说了声好。
芝麻点大的事,竟然还专门把自己叫过来问清楚,万有光直到走到外面才琢磨过来曹骏的真正用意,他不是在追究那天晚上的事,而是想让万有光明白,程珣是程珣,向晚是向晚他想办法弄走了程珣,不代表他会区别对待向晚。
曹骏不会。
那自己呢,万有光觉得他对向晚的态度也该改改了,曹骏是他妈出了名的难弄,一百多斤瘦了吧唧的体重,九十多斤都是心眼,他曾经听人说,这王八蛋二十多岁时跟一些重要人物打过交道,隔了几年,连人家当时抽的什么烟,喝的什么茶,什么坐姿怎么说话,都记得清清楚楚,心细到这种程度,不去搞谍报都他娘的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