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她，控制不住的想见她。

但是见到她之后，又要拼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

像是他这样的出身，像是他这样的地位，像是他这么不堪……的人，怎么配？

苏清荷的心情看上去很好，眼眸晶亮的看着他。

“那就好，会留疤吗？”她歪了歪脑袋，好像只是单纯的问出这么一个问题而已。

千闻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猛地红了。

紧接着，他有些犹豫的开口：“公主殿下是……要小人侍奉吗？”

他声音微微有些紧张，带着颤抖，手放在衣襟下方的系带上。

苏清荷愣了一下，但看到他这个动作，就明白他这是想歪了。

“没，没有……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身体还没好，冷静一点……”

千闻翰的睫毛很长，他低垂下眼帘，声音柔软：“那公主殿下是说……等小人伤势完全好了，就能……”

苏清荷连忙打断他的话，总觉得两个人说话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上。

就……很迷。

见苏清荷确实没有这个意思，千闻翰也不再提，只是笑笑。

不过被这么一打岔，两个人的氛围倒是看上去好了许多。

“公主殿下对每一个下人都这么好吗？”

千闻翰的声音低低的。

其实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到了答案。肯定是一样的，自己本就没有多特殊，哪里能赢的苏清荷的青睐呢？

然而苏清荷却干脆利落的摇头。

千闻翰瞪大眼睛。

只听苏清荷轻快又甜甜的开口：“很多人好像都没有眼睛的哎，故意想要得罪我。我这宫里还经常有被安插进来的细作，或者是来害我的人，所以我当然不能对每一个人都好了！”

千闻翰在听到“安插的细作”这几个字的时候，表情僵硬了一下。

但是他……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是的。

于是他有些好奇的开口：“难道你能一眼认出来吗？”

苏清荷摇头晃脑，看上去很得意的样子。

“也不能说全都认出来吧，但是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很不舒服。就是……有目的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有目的。”

千闻翰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他应该庆幸自己在很早的时候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吗？还是应该庆幸，苏清荷对自己还算是仁慈？

甚至可以说，是莫名的信任？

“嗯，那你觉得……我呢？”

千闻翰在脱口而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

毕竟有些话在说出口了之后，就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装疯卖傻的状态了。

以前他可以装作自己不知道，可以装作自己什么都没听见。

但是如果苏清荷亲口告诉他，亲口说出那天自己偷听到的那些话……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离开吗？可是天下之大，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苏清荷愣了一下，显然也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

气氛在一瞬间陷入了尴尬。

就在千闻翰顶不住，准备圆场的时候，苏清荷忽然开口了。

“老实说，我曾经怀疑过你。因为北疆国和南越国送来人的时间实在是太巧了，居然刚好对上。”

千闻翰迟疑的看着苏清荷——

难道她的意思是，现在不怀疑了？

苏清荷的声音缓缓传来：“但是很奇怪，你完全没有那种感觉，就……不像是被人派到我身边当卧底的感觉。倒更像是来照顾我的。”

千闻翰总觉得自己的心七上八下的。

“其实你根本不需要问我啊，这些事情你感受就知道了。”

千闻翰看着苏清荷，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结果苏清荷指了指另外一边：“你觉得，我对巫庭茉怎么样？”

千闻翰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他一直以为，苏清荷是那种无忧无虑的小公主，天真烂漫，不知柴米油盐贵，但是现在……

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苏清荷的眼眸依旧澄澈干净，但是嘴上说出来的话，却让千闻翰觉得有些意外。

“巫庭茉是来害我的，上次祈福也是她。”

千闻翰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按照道理来说，他应该是要替巫庭茉辩解一下的。

但是现在……

苏清荷看着千闻翰：“你比她要好很多，是放弃了吗？不过这些也不是我应该关心的。”

然后，她抿了抿嘴，好像是有些懊恼一般。

“对不起啊，虽然你不知道，但我还是要道歉。上一次我和夫君讨论的时候，还怀疑过你。但是仔细想想，你若是想要换得我的信任，根本不需要用如此冒险的办法。”

她忽然吐了吐舌头：“毕竟苦肉计这种东西啊，用不好是要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