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虽然我才跟在您身边不久,不知道从前的您怎么样,但在我的感觉里,您很不开心,心里藏着事,好像不会发泄。”
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她继续:“您不说话,很沉默,好像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好像在抗拒所有,就算那次您发高烧一样。”
“慕小姐,”她在床边蹲下,轻轻地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说,“厉总将您送到这边来,他一定是为了您好,您别怪他。”
“您要好起来,为自己也为肚子里的宝宝。”
……
傍晚,慕时欢坐在阳台那看书,脑海中高佳劝她的话时不时地会冒出来,虽是看书,但那一页久久未翻。
有微风吹拂,带来远处隐约的花香。
她垂下了眸,望着自己的小腹看了很久,那里还是很平,可里面已经有属于她的孩子。
她应该好起来,为了孩子。
这个孩子,她不能没有,她需要这个孩子。
“滴答——”
有眼泪掉落在书页上,很快晕开水晕,模糊了一片字迹。
慕时欢抬手,努力地擦掉眼泪,努力地克制着情绪,她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不要想,没关系的,她会好起来的。
她可以的。
她耐心地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
可是,到了晚上,再次失控。
她又做噩梦了。
这一次,她竟然梦到了郁临商。
梦中的郁临商终于在她面前褪去了所有伪装,微凉的军刀贴着她的脸,他温润地笑却也十分残忍地要她选择,是选择孩子还是厉憬衍。
他说,当年的孩子没有死,就在他手上,问她想不想知道。
他还说,她名义上的父亲慕景州的的确确是他派人弄死的,他在她耳旁描述着当时画面,满地鲜血,慕景州为了救她而死。
他又说,或者她可以再选择,选择厉憬衍还是她仅有的闺蜜黎烟。
他只是说而已,他根本就不给她选择,因为,他把刀塞到了她手里,要她选,恶劣地提醒着她,其他人的是死是活,全在她一念之间。
但,她只能选一个活下来。
厉憬衍,孩子,烟烟,甚至……还有池婳,和小星星。
郁临商要她选,逼她选。
她不愿,她试图反抗,可还是被他抓着手将到刺进了厉憬衍的身体里,就像离婚前她情绪失控亲手伤了厉憬衍一样。
画面是那么熟悉。
他流血不止,他看着自己……
很快,画面一转,又变成了郁临商逼着她将一杯有毒的茶水喂进了厉憬衍嘴中。
他倒下,最后又是手术室的灯一直一直亮着。
慕时欢醒了,又是在满脸泪痕中醒来,喘着气,手指攥着睡衣止不住眼泪,唯有抚摸着小腹时才能隐约有些安慰。
很久很久,她缓了很久才将情绪稍稍稳定。
这一次,她没有叫高佳进来,她不愿高佳日日夜夜守在她身边睡不好觉得不到休息,于是她掀开被子慢慢地下床,慢慢地走进洗手间洗脸。
卧室的灯都开着,她不敢关,也不愿关,她不想身处黑暗之中。
洗完脸,想转身出去,余光却看到了按摩浴缸。
刹那间,慕时欢心狠狠一颤,几乎是条件反射的,那种被水淹没的窒息感觉涌入胸中,脸色泛白,她急急离开躺回床上。
背后靠着抱枕,手指攥紧着被子,慕时欢逼着自己遗忘那些梦,遗忘刚刚的感觉。
卧室安静,唯有她的呼吸声分外明显。
恍然间想到今天逛街有买安神的熏香,她重新下床找了出来,打开香薰机,不一会儿淡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好像真的能安神,慕时欢隐约觉得自己的神经绷得不那么紧绷了,连攥着被子的力道也慢慢地放松了。
只是……
当不再紧绷,其他的画面变得清晰。
比如,厉憬衍。
她发现,她在想厉憬衍。
每每夜深人静时,他总是会出现在她脑海中,甚至是心上,不管她承不承认。
厉憬衍……
慕时欢恍惚,忍不住想,此刻的他,在做什么?
……
内心无比渴望也需要这个孩子,慕时欢努力地调整自己,她努力地吃饭,努力散步,努力融入到外面世界的热闹中。
好像做的很好。
可是,每每到了晚上总是难熬,总是容易做噩梦,总是会不舒服,总是……会想到厉憬衍,白天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一天天,如此重复。
很快,时间又过了半个月。
某天早上开始,慕时欢开始孕吐了,且反应非常强烈,吃什么吐什么,甚至闻不得很多味道,一张脸吐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