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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绪早已经失控。
“你不是卧底?背叛的人是你啊,你说我和你在一起,为什么不是你连累了我,陷害了我,让他们以为我才是那个泄密者?”她轻飘飘地笑了起来。
没有灵魂。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笑得更肆意了,但仍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有的只是对他的厌恶和恨意。
“你说的故事,不应该以你为主么?为什么在你的故事里,你的回忆里,连我什么心理,我的伤心难过,我的一切你都知道?厉憬衍,你骗谁呢?”
厉憬衍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么问。
“我们在一起后,”他解释,却也说的艰难,“在出事之前你我感情很好,是你告诉了我喜欢上我的心情,被我拒绝后的难过。所以,我知道。”
慕时欢不信,她不愿意信,也不想信。
可看着他的眼睛,听着他的话,她心底却另有一个潜藏已久的声音在说,他没有骗她,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声音又说,如果她没有信,没有怀疑,她怎么可能问出这番话?
问,便代表着其实心中天平已倾斜。
指甲再次嵌入了掌心里。
太疼。
这一次,她感觉到了。
心脏处好似也有痛意,或尖锐,或钝痛。
无人说话。
偌大的客厅里,安静的诡异,仿佛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时间一秒秒地过。
他始终看着自己,视线不曾移开,也不曾躲闪。
忽然间,慕时欢觉得脑袋很疼,压制不住的那种,仿佛有什么要炸开。
她极力想要克制其他,可情绪却好像背着她慢慢到了崩溃边缘。
剧痛中,脑海里走马观灯般划过一幕幕——
被慕景州带回江城和厉憬衍初见的画面,她不管不顾要他娶自己的画面,他对自己的厌恶,她对他的莫名深爱,后来是她失踪。
她掉入冰冷的江水里,身体撞上巨石,她躺在床上忍受着身心折磨,她几次被宣告病危……
他骗她那么多次……
慕时欢很想转身就走。
她不信他的话,一个字也不信。
可事实却是,她听到自己问:“然后呢?你的故事只说了一半,然后呢?结局呢?”
没有感情的话语。
厉憬衍看着她,说:“那次交易,我们已准备好行动收网,可是行动没有完全成功,就是在那场交易中,你和我都受了重伤,失去那段记忆。”
“差点死在我手上么?”慕时欢问得犹如行尸走肉。
厉憬衍没有否认,便是承认。
“为什么?”慕时欢再问。
这一次,厉憬衍没有再告知,他只是看着她说:“我只知你我之间有误会,剩下的需要你想起来。”
需要她想起来……
慕时欢忽然再度笑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骗我?”她冷冷地睨着他,眼中被恨意覆满。
厉憬衍薄唇紧抿。
末了,他反问:“骗你还有什么好处?阻止离婚?我说了答应离婚,就不会再反悔,明早我会在民政局等你。”
本该沉稳的性子,却也在这一刻因波澜而乱了些许分寸。
从来只有她有这个本事。
有很多话想说,但这一刻,厉憬衍却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
他和她的关系已进入僵局,离婚是唯一的办法,而现在,她的情绪显然不对,说的再多,她都不会信。
喉结艰涩滚动,厉憬衍看着她,最后说:“小心郁临商。”
猝不及防的话题转变。
慕时欢几乎是想也没想地嘲讽反驳:“因为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么?”
“不是。”厉憬衍极快地否认。
他只沉默了一瞬。
“郁临商极有可能是秦二哥的人,”他如实告诉她,“我们曾分析过,背后有个神秘的人在针对我和你,还记得吗?”
贝齿紧咬住了口腔里的嫩肉,慕时欢冷冷地睨着他,没有应声。
厉憬衍目光和她对视:“能一起针对你我的,除了当年的事,我们再没有其他交集,厉家不可能,慕斯年也不可能。”
“因为你我都是‘卧底’,当年那场交易后秦二哥死了,势力销声匿迹,这就是他们复仇的理由,要你死,也想我死。”
他极为冷静地说:“最开始,那个神秘人学我的声音给你打电话,高一高二也被骗过,但没有踪迹,于是我让高一高二查了南山别墅的情况,发现当日有辆陌生的车出入,还有一幢别墅,在姓郁的神秘人名下,郁临商的郁。”
“一年前你出事掉入江水里,他那么巧,救了你,如何救的,你还有印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