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时欢没有死,她不可能死,她一定在哪里活着,而他也知道,厉憬衍也清楚她还活着。
而终于,他等到了。
她真的没有死。
她回来了。
那颗仿佛如行尸走肉般跳动的心脏终于重新活了过来,慕斯年恍然间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他被阴暗关了太久,终于等来了他的阳光。
时欢……时欢……
……
当清晨的太阳升起,慕斯年出现在了慕家老宅里,对面坐着的是在一年前“恢复”神志的慕老爷子慕杭远,站在他身旁的自是心腹明叔。
一年多前,厉憬衍以雷霆狠戾手段收购桐城孟氏,同时在同一天成为了慕氏第二大股东,也就是那一天,慕杭远清醒。
可就算清醒了又能如何?
如今……
慕斯年不甚明显地扯了下唇,状似悠闲地品了口明叔泡的茶:“明叔手艺不错,辛苦明叔了。”
明叔最是看不惯他这幅虚伪模样。
“慕总有什么事尽管说。”他忍着脾气硬邦邦地说,不再叫他二少爷,而是生疏讽刺的慕总。
慕斯年笑了笑:“明叔还是这么心直口快。”
明叔直皱眉:“你……”
慕老爷子阻止了他。
“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他看向慕斯年,很是冷静地问,“不可能是陪我这个老头子来喝茶吃早饭的吧。”
“自然不是。”
“那就说吧。”
“时欢回来了。”
慕老爷子原本准备端起茶杯品尝的动作微的动了动,随即恢复正常。
哪怕只是短暂两秒,依然被慕斯年捕捉到,而他身旁的明叔显然功夫不到家,震惊表情一清二楚。
悠悠的,他也学着他的样子不疾不徐地抿了口。
末了,慕斯年才漫不经心地说:“一年多前时欢回来的时候,她失忆了,不记得被大哥带回慕家后的所有事,不记得大哥是怎么死的,不记得……大嫂是多么的不想见到她。”
他似在回忆,更是在提醒:“那时候她和以前不一样,而你……或者说是明叔和大嫂利用了她的不一样,让她承担起了所谓的慕家责任,我说的对吗?”
慕老爷子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始终波澜不惊,甚至他还继续慢悠悠地品着茶。
慕斯年和他一样。
“时欢消失了一年又一个多月,对外的说法,她去了国外……”他笑了笑,眉目温和,“可谁信呢,如今突然再回来,你们说,时欢会不会恢复记忆,又或者,把一年前那两个月的记忆忘了?”
茶杯放下,指腹在杯身上随意摩挲了下,慕斯年抬眸淡淡地望进慕老爷子的双眸里:“有时我在想,究竟是时欢幸运被大哥带了回来,还是她不幸,成了‘慕家人’。”
他站了起来。
“大哥那么疼时欢。”淡笑着,他说出最后一句,“还有事,就不陪你用早餐了,走了。”
话落,他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犹豫。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明明终于按捺不住激动震惊的心情:“老爷!老爷……时欢小姐她……”
慕老爷子早已放下了茶杯。
“我听见了。”他说。
不同于明叔的激动,他很平静,平静到近乎残忍的冷漠。
明叔不解:“老爷您……”
慕老爷子看着慕斯年消失的方向,依然精明的双眸微微眯起:“你以为一大早他亲自来这么远说这件事为了什么?”
明叔怔住。
“他……”
“一年多前,时欢在消失了那么久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没命的情况下再出现,他也是如今天一样出现在了这里,告诉我,告诉你,时欢回来了,那时又是为了什么?”
慕老爷子站了起来。
新的一年开始,清晨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格外清新了起来。
放眼望去,属于冬季的肃杀还没有散去的迹象。
慕老爷子不带一丝感情地说:“从我带他和慕暖回到慕家开始,他便在算计,无时不刻不在算计,枉我慕杭远纵横商场大半生,还是输给了他。”
“一年多前,他是在算计是在赌,赌我没有生病,赌我们会从时欢下手,而他赌对了。而今天,他依然是在算计。”
明叔下意识问:“那老爷,他这次在算计什么啊?他还想算计什么?”
……
医院。
慕时欢再次有意识醒来时入眼的先是白茫茫的一片,而后是再厌恶不过的消毒水味提醒着她,她在医院,昨晚并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
房间内没有人,只有她。
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咔嚓”轻微的一声,门把被转动的声音响起。
门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