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以来,季帆一直让自己陀螺一般的忙碌个不停。一来是因为离凡的事情确实棘手;二来,则是他根本不敢让自己闲下来。每天像是疯了一样,不是忙着搜集对手的信息、确定反击的方案,并开始有条理的应对各路新闻媒体,就是躲在练功房里一个人拼命练习打斗。美其名曰强身健体为可能会出现的争斗做准备,但实际上谁都知道,他是在用这种最原始、粗苯的方法麻痹自己的神经。
大家都见过他说着说着突然之间就崩溃痛哭的样子,也见过他双眼溢满泪水茫然四处张望的样子,还看到过他偷偷躲进离默的房间一个人独自在黑暗中从黑夜待到天明的样子。但他所有的寂寞、所有的孤独、所有的悲伤,却从来没有跟任何一个人吐露过任何半个字。
即使那落寞孤寂的消瘦背影,任谁都看得到他心里的悲伤;即使毫无征兆的无声捂脸痛哭,任谁都看得到那被泪水浸泡得鼓胀、酸苦至极的孤独;即使那些强撑出来的苍白笑颜,苦涩的任谁都看得出他心底的凄苦无助。可是,他却依然死死咬着牙,自始至终,什么都不肯说。
纵然江辰一再的想要跟他聊一聊,尽管张晓不止一次的想要跟他敞开心扉。但他就像是一个彻底封印了情感的无感木头人一般,只是苍白无力的笑着,疏离的面对所有人的关心。他把自己流放到了孤岛,一个除了离默,谁都无法靠近的荒芜死地。
他将自己活成了一张绷的死紧死紧的长弓,用理智狠狠的拉扯着勾着两头的弦,将整个人都绷成一把利器。
但是今晚,阴冷的风像是要一下子吹散了季帆一直紧绷着的所有理智。圆睁着几乎不曾挣裂的眼眶,季帆满心涌起的杀意如海啸一般,竟是如何也压制不住。
‘为了你们这些垃圾,我的默,居然为了拯救你们这些垃圾牺牲了自己!她居然为了你们这帮视人命如草芥、对生命丝毫没有敬畏的人,燃了内丹、烧了魂魄!可他们,哪里还值得继续活着?他们这样的人,凭什么要浪费我家小兔子的性命去救?他们,哪里值得被拯救?这些该死的……’
边这样想着,手下的力道更是越发难以想象的大。跟他对战的黑衣人几乎一直只能被动挨打,连反抗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要不是江辰最后发现季帆的异常快速拉住了他,只怕那个黑衣人直接就得被季帆的铁拳活活打死。即便是那样,在被江辰从死亡线上救下时,那人也终于彻底昏死了过去。
季帆圆睁的双眸此时却是血红一片,不顾江辰死死抱住自己,身体仍旧奋力的想要对着那群黑衣人冲杀过去。杀念,已经完全占据了季帆的心。他想要发泄,想要把满心的孤独全都化作无限的愤怒,狠狠砸在这些闯入者的身上。
这些人,纵然是杀了,又有什么?作为一群垃圾,他们,本就不配再继续活着。凭什么?凭什么要用默的性命去换这些垃圾的生存?他们,有什么资格?
“季帆!你冷静下来!不要再让那些恶灵影响到你的思绪!季帆,听到我说的话吗?冷静下来,你快点给我冷静下来!”
江辰死死抱着季帆坚决不肯松手,纵然手腕在季帆的用力扳扯下几乎不曾折断,疼的江辰直咬牙。
“他们,凭什么还活着?他们不该继续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要‘救世’吗?不是要‘救心’吗?这些人的心,早就已经黑暗恶臭的无法被拯救了,我来替他们灭度了又怎么样?清理了这些垃圾,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才好更加安稳的活着。杀!杀了他们!杀光这些垃圾!”
咬牙切齿的瞪着那些人,季帆一字一句几乎不曾崩碎了一口钢牙。
眼看着漆黑的雾气不断涌进季帆的身体,一旁瞥见这一切的刘元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一个不注意,黑衣人对着刘元的胸口直接刺了过来。好在刘元虽然拳脚工夫不行,但是身体却在洗精伐髓后变得极其灵活。感觉到刀风靠近,脚下快速移动,险险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但还是让刀锋沿着衣服划了一道大口子,差点割到皮肉。
“靠!老黄毛儿你丫敢动我的人?臭不要脸的王八蛋,受死吧!”
一旁看的倒吸一口凉气的李岩见状随及怒目圆睁,手里的钢管直接对着黑衣人不管不顾、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
见杜飞也解决了自己的对手开始帮助如今被二打一李岩,刘元立刻跑到季帆和江辰身侧,伸手一把握住了季帆青筋暴突的双手。
“啊~~”
就像是被烫着了一般,季帆啊的一声痛呼出声,随及咬紧牙根瞪着刘元,血红色的眼睛带着一丝明显的恨意。
“帆哥,你现在很危险,我看到很多的魔气正不停涌进你的身体。你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想想小默,想想她最最想要看到的是什么?别再继续下去,否则,你只怕会走上那些入魔者的老路,那离默的牺牲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啦!”
“我不管!我要杀了他们!谁拦我,我就杀谁。”
如野兽一般的愤怒嘶吼,季帆全然没了往日里从容疏离的成熟,血红色的眸中只剩满溢的愤怒和恨意。
“放开我!你们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