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眸子微缩,何竟飞青筋暴突的脸颊颤抖个不住,因为疼痛的关系,整个身体都在止不住的颤抖。青筋毕现的手嗖的一下松开张晓的手腕,胳膊如抖筛一般剧烈抖动个不停。
“放、放开我!放开我……”
最后如困兽般的低吼,带着最最无力的挣扎和绝望。原本已经不再似方才那样撕裂般疼痛的心脏,再一次狠狠的、如刀割斧砍般疼了起来。
唔~~~身体再难以支撑,何竟飞带着张晓突然双双向着地面倒了下去。让立时冲上来想要扶助他们的林华和杜飞直接扑了个空。
痛,心脏上的痛楚已是极致,怎奈,最最难耐的却还是身体上的那种似炮烙一般油煎火烤的痛。每一个细胞、每一粒毛孔似乎都在被灌注着滚滚的熔浆,全身每一寸的肌肤都在打着哆嗦。从没有任何一刻,如此时般让何竟飞绝望到连呼吸都不愿再继续。那是种痛到骨子里、仿佛要生生将灵魂抽离出肉体的极致痛苦。
可即便身体已经被痛楚折磨到了极点,在倒下的那一刻,何竟飞却还是颤抖着双手,将张晓护在了怀中,任由后背重重的撞击在了地面。
唔~~身体在巨大的痛楚下不自然的不停抽搐着,但此时,何竟飞却再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死死的咬紧牙关,紧绷着肌肉不停抖动的脸颊和不住抽搐的身体。苍白的脸颊已经完全毫无血色可言,紧紧咬紧的唇角,正一点点往外渗着血珠。只是那原本血色满溢的眸子,不知何时,血气竟已消去了大半!
张晓一时也分不清,身体这止不住的颤抖到底是自己的?还是何竟飞的?刚才跟何竟飞的那一场‘拉锯’几乎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和勇气。想要从何竟飞的身上赶快爬起来,却发现身体不受控制一般颤抖个不停,软软的竟是半点力气再使不出来。
看着何竟飞那张因为疼痛而狰狞抽搐的脸,望着那双满溢着挣扎和无助的眼,张晓只觉得心像是在被什么钝器重重的拍打着一般,一下一下,闷闷的钝痛着。
“竟、竟飞!竟飞你怎么样?你哪里痛?啊?你告诉我?你……”
对于何竟飞此刻的变化,离凡看到了,离默也看到了,就连盲女阿蛮都清楚感觉到了何竟飞身体四周的魔气变化。但此刻身体同样抖得筛糠一般的张晓,却完全没有半分精力注意到这点,只一味的摇晃着瞪着一双大眼睛、边不停抽搐边死死看向她的何竟飞,哭的好不悲戚:
离凡一直抿紧的嘴角在见到何竟飞眼中消散去了大半的血气之后,终于变得柔和了起来。快步拉起仍在不知所措对着何竟飞‘上下其手’的张晓,深叹口气后对着几乎已经精疲力竭的何竟飞淡淡笑道:
“恭喜你!回来了!”
不等何竟飞反应过来离凡话里的意思,一道冰凉凉的诡异力量突然自头顶钻入身体,而后一分为二。一个自上而下,一点点消除着体内的那份痛楚,一个直接钻入仿佛即将撕裂开来的心脏处,一点点填补着心脏上的裂痕。
那冰凉凉的感觉和红蛇女的冰寒全然不同。是那种极其舒适的,犹如山泉溪水一般轻柔软绵的清冷柔和。全身似油煎火烤一般的痛楚,在这道清凉的力量导引之下,竟渐渐开始平复起来。
“此乃忘川河内生长的聚魂草,对凝实魂魄极是有效。人类,你是这么多年来,我见到的第一个能够坚持下来的人。你的灵魂,很难得。”
阿蛮手抵着何竟飞的心窝处,周身骤然开始散发出红色的光芒来。那光芒缓缓的将何竟飞包裹其中,包括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十二个阴魂。众人周身的黑色魔气在红光的笼罩下越发淡了下去。
“你,到底是什么人?忘川河?你说的难道是地府里,那个忘川河?你,究竟为什么要救我?”
“救你的是你自己,还有张晓。我只是,在你做出的选择上,多给了你一点小小的‘附赠’罢了。”
“附赠?张晓?”
“啧啧啧!要知道,你既已将自己的心卖给了红蛇女,那便算是一脚已经踏入了恶魔道。你的灵魂会在恶念的驱使下不断变冷,就如你的心一般。否则,你觉得为何张晓只是靠近你而已,便可以让你这般痛楚难忍?”
从季帆怀中抬起头来,又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离默笑嘻嘻的给何竟飞做着解释。看向阿蛮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舍落寞,但却并未阻止阿蛮的动作。每个人都有自己存在的目的和原因,既然早已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那最好的选择,便只有坦然接受。
“我,我吗?可我,我什么也没做呀?”
愣愣的看着阿蛮,又转头看向离默,最后将视线定格在离凡身上。张晓的脸上犹自挂着未干的泪珠,身上的颤抖在离凡的灵力下很快恢复了镇定。
“事实上,你对他的不舍不弃,便是最大的救赎。在他认为整个世界都已经陷入黑暗绝望的时候,是你在他的心里点亮了一束光。你给他的世界重新添上了颜色,他的心,是你救回来的。”
“那,他是不是就没事了?好了?”
听不懂离凡她们究竟在说什么。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