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为,为什么……”
捂着像是正被人捏在手心揉搓着的心脏处,林川痛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利索。哆哆嗦嗦的看着笑得一脸冷漠邪魅的赤练女,眼中再没有从前分毫的惊艳或是痴迷,只有无尽的恐惧随着那些还在不停涌入身体的黑色魔气,一并涌进心底。
“嘻嘻嘻嘻!我来取走属于我的东西,需要向你多做解释吗?人类,你的心,已经到期了,是时候给我了!”
涂着血红色丹扣的手指缓缓划过林川黑绒绒已经逐渐呈现出兽形的面颊。分明只是个虚体,却还是让林川感觉到了深深的寒意。那种发自骨子里的恐惧战栗一点点的沿着血肉经络,渗透进那本就已经开始冒气了寒气的灵魂。
疯狂的甩动着脑袋,林川用力想要甩脱赤练女那只看起来莹润如玉的纤细手指,但那手指却像是直接长在了林川的身上,竟是如何也甩不脱。
“不……不……我……我还没有……我……”
“嘻嘻嘻嘻!人类,你很不错,如此短暂的时间内便可以让自己恶化至此,确是我始料不曾及的!原本,我的第七七四十九颗心脏该是他的!”
血红色的眸子似笑非笑、似嗔非嗔的瞥过正同样血红着双眸看过来的何竟飞,嘴角扯起一抹邪魅却阴冷的笑意。殷红的指甲轻点了点林川已然半兽化的头颅,转头看着阿蛮黑漆漆的双瞳,继续幽幽轻声道:
“嗯~虽不尽如我意,不过,倒也还能凑合!”
“不!不!不!您,您不是,不是一直都说,我还,还不够坏么?我,我还不够,还不够坏呢!我还,我还不够邪恶,我还,还没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看一眼脚下。我……”
“不,你的坏,已经足够摧毁这个世界了。”红蛇女轻悠悠的声音更像是呢喃自语,轻的几乎难以让人听见。
“唔~~”心脏此刻像是在被疯狂延展的树根肆意侵占扎根一般,痛得支离破碎,带着整个神魂都开始颤抖。林川费力爬到红蛇女的脚下,伸出去想要抓住红蛇女衣摆的手却扑了个空。
“求、求求你,你让我做、做什么都可以。不要,不要杀我。我,我还不想死……”
刚踏上顶峰的人,谁都不会愿意立时就下去。还不曾享受尽一览众山小的波澜壮阔,怎会愿意轻易失去这得来不易的‘高高在上’?
“嘻嘻嘻嘻!你,很想要活着?”
红蛇女歪着脑袋,微眯着血红色的眼睛,好整以暇的看着捂着胸口跪倒在地、苟延残喘的林川,突然轻声笑问。
“当、当然!能够活着,谁,谁都不会想要死……”
“可你,不是已经害死很多人了么?怎么,他们死得,你却死不得么?”说着,纤细莹白的小手在空中随意划了几道。原本虚无的黑暗中,一个个场景瞬间陡然出现。
一条快速行驶的船上,衣衫褴褛不整、头发凌乱不堪的女子在漫天的星辉下扑通一声纵身跳入大海,溅起一大片的水花、荡漾着一圈圈水纹。水面,在沉默的夜色下和三言两语时断时续的骂声中,就这样逐渐悄无声息的再次平静了下来。就像什么都不曾存在过一般,夜空还是那个夜空,大海还是那片大海,只是那片海中,从此又多出一个沉默的冤魂。
画面如沙画般陡然散去,黑雾流动间,出现了一个破旧的地下室房子。一个骨瘦如柴、颤颤巍巍的老人家不停咳嗽着,费力的在黑漆漆的房间内挪移着。哗啦啦~~碗具掉落破碎的声音中,老人无力的直直面朝下倒了下去,就这么再也没能再爬起来。
黑雾再次涌动了起来,这次,是一群惊惧哭喊着的孩童,在几个年长女人圈起的小小保护圈下哭得惊天动地。他们的身后,是已经变成了一片瓦砾的曾经的家园。孩子们在哭,护着孩子们的女人们在哭。挖掘机还在嗡嗡不停的工作着,像是一个冷漠的看客,欣赏着那些哭泣者的眼泪。
满是血污的手术室内,被开膛破肚、掏空了的尸体连缝合都不曾,就这么被随意的丢弃在一旁的地上。圆睁着仍旧带着不甘的、无神的眼睛。毫无生机的眼睛不停的放大、放大,知道变得如一个灯笼一般,突然呼啸着向着趴在地上的林川冲了过去,却又在接触到林川之前瞬间消失无踪。
“呃~~~”瞪圆了眼睛的林川,几乎连声都发不出,只喉咙间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不停的咕哝着。
“嘻嘻嘻嘻!这些,不都是你做下的吗?他们既然能够死得,你因何就不行了呢?”殷红的唇瓣微微勾起,红蛇女血红色的眸中,带着丝毫不加以掩饰的厌恶。
“可,可是!可是,这,这一切不都是你让我做的吗?是你,是你一直让我作恶,你给我力量,你给我权势,你让我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一切!是你!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是因为你我才变得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呀!”
“我?嘻嘻嘻嘻!我只是给你提供了能够作恶的条件,但却没有给你一颗为恶的心!善、还是恶,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可从来不曾逼过你!”
指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