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昏暗屋内,四处充斥着浓烈的血腥之气;阴冷极寒的环境也未能掩盖住那份汹涌的血气,甚至更有隐约的淫靡气息隐藏其间。
冷、很冷!醒来的何竟飞,眼睛一时还没能适应周围的黑暗,只觉得身体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冷得全身直打哆嗦。像是极空旷的地方传来的隐隐哭泣之声幽幽传进耳中,何竟飞皱了皱眉,眼睛开始逐渐适应了四周的黑暗。一缕暗沉沉的光亮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想是屋外月光的影子。
浑身像是被撕裂了后又重新组装起来的一般,每一处都叫嚣着无比的疼痛。何竟飞迷迷糊糊的揉了揉僵硬木然的脖子,混沌的眸子在下一秒瞬间恢复了清醒。昏昏沉沉的大脑此刻也终于恢复了清醒。
耳边的哭泣声现在变得越发清晰,何竟飞瞥了眼来了这里一个星期,也连着哭了一个星期的两个小家伙。他们是这群被捉来的人中年龄最小的两个,据说年龄都还不满十五周岁。有一个还处在变声期,低低哑哑、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在这片黑暗的环境里,听起来愈发的瘆人。轻轻动了动早已麻掉的腿,哗啦啦的脚链声摩擦着地面,在巨大而空旷的室内带起了一片回声。
何竟飞的眼睛此时已经彻底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屋内的情形也终于能够完全看清了。这个空旷足有百十来平的屋子里,大大小小的摆放着各色各样的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拴着一个‘人’,就像是狗笼子里养着的狗一般,每个人的脚上都被一个铁链牢牢的拴在了那里。其中有几个笼子里的‘人’,干瘪瘪的以诡异的姿势趴在地上,身上干枯发黑,已经完全没了一丝生机可言。
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何竟飞只觉得全身的每一处骨骼和肌肉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后背和大腿,火辣辣的刺痛像是跟着意识一起昏迷、此时又跟着一起苏醒了一般。虽然被衣服遮着,但脖颈间露出来皮肤仍旧遍布着斑驳的鞭痕。脖子上甚至还有一排清晰的牙印。
何竟飞勉强审视了下此时几乎就像是个破布娃娃一般的自己,心下一片悲凉的麻木。身体应该是有被清理过,身上依然只简单的穿着套头式的、像是女人宽松裙子一样的睡衣。如今,他已经非常清楚的了解了这件衣服的‘功用’。
“你醒了?”
混着那两个孩子的哭声,隔壁笼子里那个身形高大壮硕,身长至少一米九、只能每天低着头蜷缩在笼子里的男人幽幽的开口道。
“呃~~”何竟飞原本想要开口回答一声,怎料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像是呜咽一般给出了一个听起来中气明显不足的音调。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我还以为,你会跟那几个人一样,彻底活不下来,变成笼子里的一具尸体。没想到,你倒是命硬的很!”
“呃~~”何竟飞又发出了一个音节,示意对方自己现在有在听他说话。
何竟飞不知道男人叫什么名字,他也从来不说自己叫什么名字。那个将他们捉来、折磨他们的人,给笼子里的每个人都做了编号---其实就是每一个笼子的编号。他,是四号。一个听起来似乎不太吉利的数字。四号之前一直很沉默,跟这里的所有人从来没有说过话。何竟飞很诧异,他今天居然会主动跟自己开口。
“你之前干嘛要替那两个小的?来到这里的人,全都不可能活着出去。你就算这次救了他们,他们照样还是逃不过下一次。又何必多此一举?”
听了四号的问话,何竟飞这才想起,上次,好像是自己主动跟那个男人提出,要替那两个小的。至于为什么?其实已经不重要了。就像四号说的,既然早晚都是要死,早死晚死的,又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曾经不堪的遭遇,让他不愿亲眼见着跟自己那时年龄差不多的孩子,背负同样的噩梦罢了。尽管,这场噩梦的旋涡其实早已将他们彻底卷了进去。
何竟飞其实很想说,在刚被带进那间血红色大门的屋子时,他就已经后悔的想要撞墙了。在看到满屋子里挂着的那些‘工具’之后,他更是拼了命的想要逃。可是,那个模样看起来像是弱不禁风的瘦弱男人,没想到身体却那么变态。变态到甚至让自己足够有理由怀疑他根本不是人类!那样的速度,那样阴冷的气息…
那些恶毒到令人发指的手段,让何竟飞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据说突然失踪了的人。似乎,这个世界上的变态,都有着相似的癖好和恶毒。
“我……”没等何竟飞努力开口,两道听着有些硌耳朵的低哑嗓音打断了何竟飞的话头。
“呜呜呜呜~竟飞哥,竟飞哥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啊?你不要紧吧?”
两个小家伙死死的扒在铁柱子上,红肿着眼睛对着何竟飞哭喊道:
“呜呜呜呜……这里到底是哪里啊?那些抓我们来的都是什么人啊?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呜呜呜……他们抓我们来干什么?我要回家,我想要回家……”
四号很是不耐烦的瞪向突然插打断自己谈话的两个小男孩儿,转头继续向何竟飞问道:
“这里的人,除了那两个甘愿做那男人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