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这辈子都没机会入皇城住高门,更别提认识他。但凡我是个官家女儿,我肯定要开口告诉他的,可我现在说了,只是自不量力,会让他瞧不起。”
“说不定还笑话我水鸭子想吃天鹅肉。”
听完这番话,秦葶沉默了,窝在小榻上抱起自己的膝盖小声道:“本来就不是一个地界的人,硬往一块儿扯是有些难。”
小双难,她也一样难,何呈奕动不动就要拧断她的脖子,从未拿当她过一个人看待,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秦葶头朝小双肩上歪去,“但是我希望他能护的住你。”
“秦葶,你说他若是真的知道了会怎么办?会不会笑我异想天开?”
这种事秦葶哪里说的好,她不敢拆穿,只敢摇头说不知。
这是自何呈奕回宫之后的头一个除夕,尤记得年少时,他见着他的父皇与母后高坐正位,受着众人新年祝酒贺词,他的兄弟姐妹皆在,皇亲亦多。
朝廷动荡何成灼掌权的那些年,将手足几乎杀尽,放眼一望,席下已无几人。
后宫入了许多妃嫔,倒也勉强充了人头。
席中歌舞惹人眼花,何呈奕闹中取静,独坐高台饮酒,魏锦心亦是,两个人于借酒消愁之上倒是难得有一回默契。
殿外有爆竹声响传来,何呈奕往唇畔送酒的手顿住,许是因为有了几分酒意,过往之中他不乐意在脑中轻启的记忆顺势而来,每片记忆皆有秦葶的影子。
过往十二年,那屈辱的十二年,秦葶只占了两年,但也正是那两年,他的生活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她单纯的近乎傻,她将好的都留给他,却因他的疑心,一直同这人隔着一堵墙。
回宫之前,本想着将这人一同抛至乡野间,连他过去的屈辱一起,哪知,是他单纯了,他舍不下秦葶,疯狂的想要占有,一辈子禁锢,一辈子让她依赖自己,匍匐在自己脚下。
送饮一杯,而后抬眼,望下席间,那抹纤影不在,他四处也寻不见。
恍然记起,今日除夕,允了她去和小双之流守岁。
今日喝的的确有些多,但自他脸上却瞧不出上头,反而是越喝脸色越发霜白,仅有眼尾溅上的一抹红,才露了他的醉意。
“皇后留此,朕先回去了。”他身子微侧,同魏锦心吩咐道。
见他要走,魏锦心面露松色,忙又说了两句体面话:“皇上今日饮的有些多,早些回去歇息吧,这里有臣妾,还请皇上放心。”
何呈奕没再搭言,自席上起身,大步出殿。
齐林取了白狐披风忙给他搭在身上。
一出殿外,一股凉风扑面,吹的他的脑子似一下子清醒不少,松吐一口气,眼前白雾四散,仰脸看星河,明日应又是晴天。
“秦葶呢。”他忽问道。
“回皇上,奴婢将她安排在雨花阁的一间暖室里去了。”齐林似早有备,回道。
话音落,何呈奕二话不说自殿前台阶下来,行往雨花阁方向。
行至暖室前,齐林将门打开,一入门便傻了眼,只闻漫屋的酒气,三个姑娘醉倒在榻上,小双抱着秦葶睡的正香。
齐林抬眼瞧了何呈奕神色,何呈奕只瞧了一眼便面无表情朝暖室内行去。
小炉中还生着碳,上面还烤着一些吃食,隐隐有栗子香气散出来,他鞋靴自栗子皮上踏过来到小榻前。
弯身下去,一脸嫌弃的将小双扒拉到一旁,而后解下自己身上的白狐披风盖在秦葶身上,最后弯身将人自榻上拦腰抱起。
齐林见着他这一套下来人都傻眼了,试问他入宫侍候何呈奕这么久,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被他这般对待过。
这可还是素日那个凉薄喜怒不形与色的帝王?
抱着秦葶出了暖室的门,随后便又吩咐下去,“朕自行回寝宫,让他们不必跟着了。”
还不忘又加一句,“去让冷长清过来,将小双带回去。”
一提小双,又是满脸的嫌弃。
想着若不是为着秦葶,只怕小双人头早就不知何处去了。
“是。”齐林应下,而后给在外的侍卫摆了摆手。
何呈奕就这般抱着醉倒的秦葶朝寝殿行去。
凉风袭来,何呈奕酒意消了大半,今夜的确没少喝,他面上无色,可眼中亦布了血丝。
皇城外有烟花绽开,他脚步忽而停住,低头看着怀里睡的正香的人,一簇烟火光亮打来,将她的容颜照的时明时暗,似也蒙上了一层七彩之色。
风卷着树上的残雪,有雪粒子飘过来,他一袭长身,抱着于怀里安睡的人走的四平八稳。
应当真是喝了酒的缘故,今晚他尤其想念秦葶。
只要抱在怀里,能见着,便觉安然。
一路回到寝殿当中,丝毫不曾觉身后不远处有道人影隐在暗处,指甲用力抠在廊柱之上。
太妃府里二三事
因除夕守岁, 殿内每处角落烛火皆需燃着,见何呈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