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寂静,就连还在拿手机叫车的郝爽,都怔怔地抬起头看着钟藤眼里那明显要杀人的神情。
夏璃则自动转过身对着电梯门假装没看见。
结果刚出大楼,小风一吹,林灵聆似乎是恢复了一点意识,挣扎着要下来,钟藤将她刚放到地上,她摇摇晃晃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他只有伸出手臂护着她。
林灵聆眯起眼睛凑到钟藤面前,她醉得小脸红扑扑的,有些傻气,也有些孩子气,踮起脚尖近得差点要碰到钟藤的鼻子,钟藤不自然地撇开头让着她。
谁料她好似突然认清了面前的人,毫无征兆地推开他,奶凶奶凶地指着他胡言乱语道:“你走!你走远点!我告诉你…你听好了,我林灵聆以后不要…不要再跟你做朋友了,断交!现在就断交!”
她还傻乎乎地把两根食指连到一起,让郝爽帮她切断,要搞个断交仪式,郝爽一脸懵逼地说:“00 ,你喝多了,回家回家!”
她跟拧着一股气一样,非把手伸到郝爽面前,郝爽只能把她两根食指分开,她气鼓鼓地对钟藤说:“好了,我们已经正式断交了,我最后好心送你一句话,你这样是交不到朋友的,祝你…孤独终老!”
出租车来了,钟藤紧锁着眉刚准备把她扔上车,结果林灵聆小细胳膊一挥:“不许碰我!”
然后靠在郝爽身上醉醺醺地说:“郝哥,麻烦你了。”
郝爽无奈地将她跌跌撞撞扶上车,夏璃对着钟藤叹了一声摇摇头,坐上后座,和郝爽一起将她送回家。
其实钟藤不知道那天晚上林灵聆是不是喝醉了?在跟他胡言乱语发脾气?还是真的因为他那句“与你无关”生气了?
可是自从那天以后她真的没有再去找过他。
就连唯一一次中午在食堂碰巧遇见了,他拿了个空餐盘正犹豫要不要递给她,可她直接转身和另一帮人谈笑风声地走了,好似根本没有看见他。
最热的夏天悄无声息地溜走了,随之从钟藤生活中带走的,还有那抹沁人心脾的彩色。
几天以后, 夏璃刚结束一个会议, 和身旁几个领导一边讨论后续工作细节,边往办公室走, 有人上来告诉她:“夏总, 楼下有人找你。”
她停住脚步问道:“谁啊?”
“是个外国人,说是您父亲。”
旁边人都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她合上文件交给助理说道:“那先这样吧。”于是独自走进电梯来到楼下。
她已经不在起帝工作了,调到了园区后面的办公大楼, 这里在园区深处, 绿化相对要更好一些,楼下就是一片小花园,供员工中午休憩小逛。
那天刚下过一场大雨,天空有些雾蒙蒙的, 还飘着零星的毛毛雨, 已经入了秋,一场雨比一场还要冷, 夏璃走出电梯就看见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拿着一把黑伞站在大厅, 他穿着深黑色的风衣, 肩膀上还有些许水滴, 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看见夏璃从电梯里走出来,双眼有了神采,对她露出笑意,似乎等了她很久。
那一刻让夏璃有些恍惚, 曾几何时,她还是学生的时候,有多少次期盼放学的时候能有一个这样的父亲冒雨前来接她,可又有多少次,她只能看着别的同学被爸爸接走,搂着爸爸的腰跳上自行车钻进爸爸大大的雨披里,而她…只能独自躲在传达室的屋檐下等雨停。
那样的时光早已离她久远,可儿时的期待却在此时忽然唤醒,她恍惚了一瞬便朝他走去,阿尔明显有些担心地说:“没打扰你工作吧?”
夏璃对他说:“才结束,今天怎么过来了?”
他提起那个纸袋子递给夏璃:“刚才在路上闻到这个味道,问人才找到这家卖鸡蛋糕的店,你妈以前很喜欢吃这个。”
他似乎是忆起什么,低下头有些惆怅地说:“就想给你买点,本来还热着。”
夏璃顺手接了过来,隔着纸袋鸡蛋糕的香味扑面而来,她抬起头说:“没吃吧?一起吃个中饭吧。”
阿尔看了看她身后和她打着招呼的人,问道:“不会耽误你工作吗?”
夏璃笑道:“我又不是钢,总得要吃饭的。”
于是她开着车带阿尔离开了园区,去了附近一家很有江南风韵的饭店,选了二楼一个靠窗的小包间,外面的雨水从屋顶滴落,形成了朦胧的雨帘,夏璃点完菜后,从纸袋里拿出一个鸡蛋糕吃了起来。
阿尔只是含笑安静地看着她,浅棕色的头发有些微卷,灰蓝色的瞳孔里盛着满满的慈爱:“你和婉晴很像,吃东西都小口小口的。”
夏璃眼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那是因为我现在不赶时间,我要是赶工作的时候,吃饭能吓着你。”
阿尔温和地笑着,夏璃吃完擦了擦手:“我妈小时候也会买这个给我吃,很多年没吃过了。”
阿尔酝酿了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不好。”
夏璃没有任何隐瞒,将鸡蛋糕放在了一边:“为了生活不得不带着我嫁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