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正坐在柜台前点钱,就听到门外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哎哟,这姑娘是荷花吗?我可算是找到这里来了。”
这声音刚一听起来充满了热情,再一听却充满了虚情假意。
荷花皱了一下眉头,抬头看去。
就见张秀手里提着一斤猪肉和一个油纸包,笑眯眯地走进门来。
她身上穿着素色小褂,晴纶裤子,脚上穿着一双手工缝纫的千层底儿带扣黑布鞋。
黑鞋面白鞋底儿,洗得倒是干干净净的,可就是心黑。
刚一看上去她这身打扮,还真是一幅典型的老实忠厚的农村妇女形象。
再一细看,她那滴溜溜转的有色眼睛,高耸的颧骨,加上她刻薄的嘴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见是张秀来了,荷花抬了抬下巴,眼睛微微一眯,小脸就跟着冷了下来。
她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女人,就合上了装钱的抽屉,拿起旁边的计算器,低头,继续啪啪啪地按起了计算器。
她该忙什么还忙什么,也不再看张秀,也懒得去问她有啥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就她那抠抠搜搜的样子,今天还舍得买了一斤肉带回来了,能有啥好事啊?
只是不知道这货是怎么找过来的。
张秀挤着一脸笑,对着荷花打个招呼,结果没有想到,荷花只冷冷瞥她一眼,就去低头摆弄计算器,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更别提叫她一声大娘了。
张秀一看心里就有气,但想起了来此的目的,她硬憋着压下了火气,脸上继续挂着虚假的笑容。
她提着肉走了过来,边走边打量着这家奢华的门店。
“哎哟,别说,这店可真好呀!荷花呀,你能在这里找到这么好的工作,真是有福气呀!”
荷花继续按着计算器,也没搭理她。
桌子上放了一个记账本,她按着计算器在算着今天的收入。
哪里有时间搭理那不是人的东西?
张秀又是一阵尴尬,在距离荷花几米远的地方,顿了一下脚步,打量着这间门店。
站在这一间富丽堂皇的门店里,看着眼前汉白玉罗马柱,又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水晶吊灯,我滴个娘啊!这装修……太气派!
打量了一番之后,张秀心里震了一下,突然间变得有些不太敢说话了。
要说这间门店装修得真是豪华呀,以前她进城的时候也去过不少地方,去过百货大楼,也去过别的一些门店,哪里有一家像这个地方这么高贵的?
这地方装修特别豪华,就连坐在那边的荷花看起来也和平时很不一样了。
荷花坐在那里,背靠着华丽的墙砖,目不转睛地按着手里的计算器。
她烫了烫花头,穿了一件很时髦的上衣,手腕上还戴着一个碧绿的镯子。
就连她的脸蛋也比以前白了很多,好看了很多。
张秀站在不远处看着,突然有一阵恍惚感。
怎么感觉,这荷花坐在那里的样子,稳稳当当的,不像是一个打工的,倒是很像是一个老板娘。
还记得,前段日子老王头回到村里,就对大伙吹牛皮,说是这间服装店是王玉莹开的。
又说,好像玉莹与荷花合伙开的。
但是,小安村里哪里有人会相信他?
要说开这一间这样的服装店那得多少钱?
张秀也不信。
后来问了王银凤,王银凤说就是王玉莹勾搭了一个有钱人,在这里给别人打工。
后来又听说那个人是北京的。
啧啧啧!
要说北京的人真是太有钱了,连装修的门店都是这么奢华。
只是,王玉莹那小贱蹄子咋就这么好命?居然能勾搭上了这么有钱的人。
这还不算,她居然还把她娘和她姐姐全弄到城里打工来了。
啧啧啧,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瞧瞧瞧瞧,要说荷花那丫头以前多土呀,小时候流着浓鼻涕,小脸黑得像个锅底似的。
这一转眼,她也戴上“假玉镯子”了,还烫了头。
真是气人,她家姑娘金凤,也没有荷花现在看上去洋气了呀。
张秀扭头看着荷花,就感觉心里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看着别人过得好,心里就感觉很不是滋味呗。
在张秀看着荷花的时候,荷花侧了一下头,从旁边的一个镜子里瞥了一眼张秀。
见她看自己的眼神满是嫉妒,荷花心里升起一阵厌恶。
特别是看到张秀看自己手腕上的翡翠玉镯时,那啥眼神,就像是自己戴着的是假玉镯似的。
嗯,像是张秀那人,即便是她看着自己戴着像是真的,她也会在潜意识里欺骗自己别人戴的是假的,找心理平衡呗。
不过,看着她眼神里里嫉妒,和快要喘不过气的样子,荷花突然觉得心里很爽快。
她收回了视线,继续按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