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场集权的阴谋。”
她口中吐出的一字一句都无比清晰,句子很短,但如同一场山呼海啸似的席卷了杨禁等人的心。
沉默是今晚的旋律,在这样一个暴风雪的夜晚,几个人在世界的最南端的不起眼的小屋里,窥探了这个世界原本的丑陋面目。
“你们知道,在全球体系中,千帆的地位与洲际同盟持平,在圆桌会议中享受一席。”pony说,“千帆不拥有土地,但是拥有独立的体系,一直以来的宗旨是维护《洲际公约》,维护世界和平。这是洲际同盟与千帆成立之初的协定,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本应当健康的关系,逐渐变成了一场互惠互利的交易。洲际同盟不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任何反驳的声音,声音越少,越好管控,最终,权利被集中到那张桌子上,他们需要一个暴力组织为他们扫平障碍。而千帆……需要创世神,需要强有力的体系去支撑探索,但是他们不希望这个计划被洲际同盟知道。他们彼此之间的目的,统一而矛盾,互相欺骗,但也互相坦诚。”
杨禁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pony说:“在我被官锦城与万宏终止的一瞬间,我才顿悟这件事,但为时已晚。”
杨禁心想,怪不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天平的一边是千帆的毁灭,而另外一边始终无法持平的原因了。因为他想到的理由仅仅只是其中一部分,仅仅是个体之间的矛盾。也许有人渗透腐蚀了组织,让一切朝着歪曲的轨道上前行,但这太渺小了,根本不足以支撑如同雪崩一样的事态。
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或者某几个人在从中作梗,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是原本构建这个世界的根源秩序!
千帆的牺牲固然重大,但是比起整个世界规律的运转,比起一场长达数十年乃至上百年的权力游戏相比,区区千百人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呢?千帆需要被消灭,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可能知道了“圣子降临”计划的秘密,知晓了那时连洲际同盟都不知道的野心。也都有可能知道了高层与洲际同盟之间的利益网,而他们会撼动世界的稳定。
怪不得连像白允慈这样在外执行任务的成员也会遭到千里追杀,因为人心的猜疑是一个深渊黑洞,那些冷酷无情的疯子一旦对其他人产生怀疑,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铲除对方。哪怕对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可没有人能在猜疑中保持冷静,一旦被触及到敏感的神经,扳机就会被扣下。
美其名曰,世界和平。
而他们这些人,不过是牌桌上的筹码,在一场名为“圆桌会议”的权利交锋中被交换,被牺牲。而对此,他们一无所知。
杨禁终于明白,原来比起接受自己的身世,接受自己所遭受过的折磨和摧残,真正令他产生莫大心灰意冷的感觉的事情,竟然是这场权利骗局。
一场所有人都在表演,所有人都在参与,所有人都逃不开干系的阴谋骗局。官锦城也好,洲际同盟主席们也好,疯子也好,野心家也好,很难说是世界给了他们这样的意识形态,还是他们的意识形态要去强行推着世界往更加极端的方向行走。
没有人知道。
倏地,一个孤寂而响亮的掌声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栾沉大笑,用力鼓掌,所有人都看向他,他说:“权利一个巨大的金字塔,谁站在中心顶端,谁就受万人敬仰。没有人不爱这种滋味,一旦抵达那个位置,没有人能轻易下来。你们看,这就是人。你们……”他的目光一一扫过杨禁、白允慈和孟蝶,“看来,你们的敌人从来不是我们,而是你们自己曾经的朋友——反目成仇的朋友,永远比敌人可怕一万倍。”他的笑容肆意扩大,“因为他们知道,怎样杀死你们,是最痛苦的。”
杨禁和白允慈还沉浸在阴谋破冰的冲击中,反倒是孟蝶笑了出来,说:“我当是什么呢,不过就是一群糟老头子的权利把戏。知道就知道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顾及没有那么多,追溯过去又显得太愚蠢。我只知道,谁骗了我,谁伤害我,谁就应该不得好死!”
官锦城听着洲际同盟同步过来的有关落雪镇传来的信息,他一心两用,更大的注意力放在了时一羲身上。
他不断的挖掘时一羲的能力,让他能够靠自己的意识能力去操控更多的东西。但是自从时一羲执行完那个任务回来之后,很多数据都在一个不太稳定的区域里活跃着,官锦城夜不知是喜是忧。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官锦城问,“对这些无聊的消息感兴趣?”
时一羲说:“只是听一听。”
“是么?”官锦城回头看向屏幕,一个画面一闪而过,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影子,将画面退回去,放大。那个影子逐渐清晰,是一个本来应该死掉的人——杨禁。
官锦城挑了一下眉,问时一羲:“你是在看这个?”
时一羲很诚恳地点头。
“他应该死了,可是为什么又活了?”官锦城看着时一羲的双眼,“我不会怀疑你的,放心。”
时一羲问:“你要让我去杀他么?”
官锦城问:“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