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都是省里各单位的办公地点,里面都是穿着笔挺的大干部,平时他都是绕着走的。本来他觉得钱不少了,可走进这个地方,他又觉得似乎不大够。
余思雅看了一眼他涨鼓鼓的包,安抚他:“不少了,别紧张,咱们是来做好事的,喝口水吧。”
沈建东心稍安,点了点头,端起杯子慢吞吞地喝水。
等待的时间似乎总是很漫长,等他们将茶水喝完,又过去了十几分钟,先前那位同志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说:“同志,你们稍微再等等,我们领导马上就来。”
话刚说完,一个穿着毛料中山装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个熟面孔。
“我就猜是你,小余同志,这位是你爱人的弟弟吧?”高市长笑眯眯地走了进来问道。
余思雅赶紧拉着沈建东站起来,笑着介绍道:“对,这是我弟弟沈建东,高市长你好,这位领导是?”
高市长自来熟地跟着前面那位中年男人坐下,笑着说:“这是民政厅主管抚恤金发放的彭处长。刚才我们一块儿开会,听说有人来为烈士家属们捐款,我猜很可能是你,就跟着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这个小同志。”
余思雅推了一把沈建东,笑着说:“高市长,这回你可说错了,这次想捐款的是我弟弟。彭处长,你好,你看咱们这要走什么流程?”
彭处长手背摩挲着下巴,看了看沈建东,瞧他脸上稚气未脱,估计也就十几岁,这个年纪的孩子手里能有多少零花钱嘛,也没太把这个事放在心上,本着不打击少年人积极性的想法,他温和地说:“这样吧,你们将名字和所要捐赠的款项登记出来,等统计结果和抚恤金安排下来后,我们会一并交给财政厅,发放到各烈士家属手中。”
然后又对先前那个工作人员说:“小韩,去取个本子过来帮这个小同志登记一下。”
小韩挺机灵的,知道没这样的先例,就赶紧去拿了一个新本子和一只钢笔过来,放到余思雅二人面前。
沈建东看向余思雅。
余思雅冲他鼓励地笑了笑:“填啊。”
沈建东拿起钢笔,规规矩矩地写下了名字,后面跟着捐赠数量,写完后,他双手举起本子和笔,舔了舔唇,局促地递给小韩:“你好,我填好了。”
小韩冲他友好地笑了笑,接过本子随意地扫了一眼,然后目光凝住了,黏在本子上,挪不开眼。
“小……小同志,你没填错数字?”
旁边的彭处长闻言,立即问道:“小韩,怎么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小韩一脸欲言又止,最后直接将本子递给了彭处长:“你看吧,是不是这位小同志写错了数字!”
彭处长狐疑地接过本子,瞅了一眼上面的数字,直接惊呆了,扭头诧异地看着沈建东:“小同志,你是不是多写了两个零?”
高市长听到这句话,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伸手接过本子:“我看看!”
看清楚上面的数字后,他也沉默了。高市长也不相信一个少年能拿出这么多的钱,可他知道余思雅不会是那种信口开河的人,既然余思雅都允许了,那肯定不会是假的。
他将本子还给彭处长,惊叹地看着余思雅说:“小余同志,你们家可真是藏龙卧虎,你这弟弟也不是一般人啊!”
估计在场的几个干部家里都拿不出这么多钱,这个十几岁的少年却能眼也不眨地说捐了,这能是一般人吗?
见彭处长和小韩还一副将信将疑地样子,余思雅笑道:“高市长过誉了,我这弟弟就是能吃苦,喜欢做点小买卖,实不相瞒,这些钱都是他日夜炒瓜子卖挣的。建东,登记好了,把钱拿出来吧。”
几个干部都有点吃惊,现在搞小买卖还处于灰色地带,政策虽然开放了,有所放宽,但也没出相关的政策,所以小贩被抓住了是要挨批评的。民间对摆摊做小买卖的也看不起,大家更向往的还是去做一名光荣的工人或干部。
可余思雅就这么正大光明地说出了这笔钱的来历,一点掩饰都没有。
沈建东立马当着所有人的面包里的钱拿出来。
这会儿最大面值的钱是十元,俗称大团结。沈建东总共捐了24000块,也就是整整2400张,一百张一捆,也足足有24捆,这么大笔钱摆在桌子上很是壮观。
高市长、彭处长、小韩三人都失语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沈建东竟然还真把钱带来了。难怪街上做小买卖的人越来越多了,哪怕抓到会挨批,但悄悄摆摊的也不少。
短暂地惊愕过后,彭处长回过神,不确定地看着沈建东问道:“小同志,你还没成年吧,你真的要捐这么大笔钱?”
沈建东肯定地点头,腼腆地说:“嗯,这里面不但有我卖瓜子挣的钱,还有我两个姐姐的零花钱。四年前,我大哥在越南失踪了,一直没找到人,部队以为他牺牲了,将消息传了回来。我妈身体本来就很不好,一直靠我哥寄钱回家吃药看病,受不了这个打击去世了,我跟姐姐一下子成了孤儿,被叔叔伯伯欺负,要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