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了。对了,路主编,还有一个事,我得跟你商量。杜锋年考上的是北大,不在省内任何一所大学的录取名单之上,这样的考生还有好一部分,咱们不能错过这一批考生,不然以后被人抓住了空子,专门拿跨省考生下手怎么办?所以我提议你向上面反映一下,最好从教育部门拿到全省考生的数据,直接公布全省所有考上大学的考生姓名,这样就不会出现漏网之鱼了。”余思雅赶紧把最要紧的事抖出来。
路明惠拍了一下额头:“对哦,还要报考外省的呢,哎,这阵子太忙了,都糊涂了。得亏你提醒我,不过,这加印就得加钱哦。”
多的都出了,还介意再出个千儿八百吗?余思雅赶紧表态:“我们清河鸭是一家具有社会责任感的厂子,多花的钱,咱们出。”
“余厂长,我就喜欢你,以后还有这样的新闻,我也找你啊。”路明惠那个羡慕,人家才20岁,就能支配成千上万的资金了,几千块说出就出,眼都不眨,她都快活人家两倍的岁数了,可手里每个月才能花多少钱?路明惠心里那个酸啊,她是不知道还有土豪这个词,不然肯定要夸余思雅壕无人性。
余思雅很好说话:“行啊,再有这样的新闻,咱们商量。”
既能帮助人,又能给清河鸭树立良好的企业名声,花这点钱并不亏,而且效果比直接做广告还好。
又扯了两句,余思雅翻开了电话本说:“路主编,我还得给其他公社打电话,咱们今天就到这儿吧。”
路明惠的稿子还没写,赶紧挂电话:“不说了,今晚又要加班。”
挂断了路明惠的电话,余思雅挨个公社打过去,先直接表明身份,然后问该公社有哪些人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她将名字一一记录下来,顺便跟教育局的名册核对了一下。
连打了五通电话,每个公社报出来的名字都能跟教育局册子上的对上,目前看来还没有作弊的情况。但谁也不知道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为了防止这一点,余思雅接通电话的时候就会告诉对方,教育局门口张贴了红榜,公布了所有大学生的名单,后续省报还会出一期特刊公布。
只要有脑子的人都会知道,要是动了手脚是瞒不住的。
“余厂长,你嗓子都哑了,先休息一会儿吧。”小李看她一直跟这些人扯皮,一次又一次地重申上面非常重视这件事,已经派出了调查小组,有什么情况自己主动交代,他就忍不住皱眉。
余思雅捏了捏嗓子,又喝了一口温水:“没事,也就还有四十几个公社。”
“要不我帮你打吧,我就照着你先前的话说呗。”小李主动说道。
余思雅想想也有道理,反正这电话就一个套路。
她把电话推了过去:“你来吧。”
她在一边看看行不行。
小李拿起电话刚拨通了一个号码,背后突然刮过一阵风,抬头就看到楚玉涛满头大汗地跑进来,身上只穿了一件毛衣,连棉袄都没穿。
“余厂长,我的录取通知书拿到了是吗?”楚玉涛激动地问道。
余思雅赶紧从包里拿出他的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是的,今天公安局调查清楚了,并取回了你的录取通知书。这是梅书记让我转交给你的,希望你认真念书,以后为祖国做贡献!”
楚玉涛捧着失而复得的录取通知书,跟捧着什么珍宝一样,哽咽地说:“谢谢,谢谢,余厂长,谢谢你,我以后就跟着你干了!”
要不是余思雅替他出头,他根本拿不回录取通知书。
余思雅朝小李伸手,要了手帕,递给楚玉涛:“客气了,咱们都是同志,这是应该的,反正你答应我了,上了大学继续管账。过完年,省城门店的账目就交给你了啊。”
这样她就不用三天两头去查账了,只要每个月看一次就行了。
楚玉涛用手帕擦干了眼泪,用力地点了点头:“当然,我以后都是咱们清河鸭的人!”
小李看着这一幕,连自己还举着电话都忘了,酸溜溜地说:“你们都去省城了,我怎么办?”
余思雅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说:“能者多劳,咱们最重要的大本营交给你了,你可要看好咱们的家!”
经过余思雅的调查,辰山县发现了两起私藏考生录取通知书,准备李代桃僵的案件。
相较楚玉涛的随机性,杜锋年则显然是对方精挑细选的针对对象。一是因为他跟公社的个别干部有过节,二来则是因为北丘公社主管教育的主任眼光比较高,对外面的大学也知道一些,清楚北大是个好学校,所以生了贪婪,就把录取书藏了起来,想借着这录取通知书送他儿子去上好大学。
当然,两者也都有共同点,那就是在当地,无论是楚玉涛还是杜锋年都处于孤立无援的位置。一个是成分略有瑕疵,战战兢兢,家中壮年已逝,只有一个老人的本地小伙,一个是外来的知青,上面随随便便一句政审没通过就能糊弄过去。
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这两人又都是精挑细选的,都是那种好拿捏,又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