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村的这路比我去过的好多乡下都要好走很多。”
就连寡言的崔实也用沙哑的嗓子说:“你们公社的路确实不错。”
一行人先去了养殖场。路明惠看到眼前这井然有序的厂子,有点惊讶:“你们养殖场规模不小嘛,不过职工不算很多。”
余思雅一边介绍一边解释:“我们公社自己办的厂子,启动资金都是贷的款,不过目前鸭子的数量已经快接近一万只了,同时我们还从省城购进了孵化机,建了孵化房……”
余思雅挨个带他们参观。
他们厂子虽然还小,但该有的都有,而且整洁明亮,工人们都戴着口罩和帽子,衣服也干净整洁。
路明惠来到生产车间外面,看到门口贴着一张泛黄的纸:个人卫生要求,必须戴口罩和帽子,不蓄指甲,衣服干净不能有污渍,如有违者公示批评,并扣年终奖金!
“你们厂子里搞得还真严格。”路明惠诧异地说,突然她眼睛一歪,看到有个在包皮蛋的嫂子侧面的凳子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小本子,她边包皮蛋边瞄两眼,嘴里还念念叨叨。
路明惠走了过去:“嫂子,你在念什么?”
不知道记者要来采访,那嫂子突然看到生人,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记性不好,在认字。”
“我能看看你的本子吗?”路明惠好奇地问道。
嫂子看向后面的余思雅,见她点头才说:“那你看吧。”
路明惠拿起来翻了翻,都是写的字,歪歪斜斜的,还有些错别字,有好几页,全是小学一二年级简单的字。
将本子放了回去,路明惠说:“嫂子还真是刻苦,一边工作一边学习。”
这嫂子听到这话,也不顾余思雅在旁边了,大倒苦水:“这位同志啊,不是我想学,是咱们养殖场规定要学,大家都学,我也没办法啊。我这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怎么都记不住,没办法,只能有时间就看看了。”
路明惠扭头笑看着余思雅:“是这样的吗?余主任,你怎么会想让他们认字呢?”
余思雅也没说什么高大上的理由,就把那天她跟刘姐谈话忽然想到这个,于是就办了这么个扫盲班的事说了。
路明惠越听越觉得有意思,又跑去问了好几个大姐,她们都抱怨识字好难,但问到她们有没有怨言时,一个个都摇头否认:“我家儿子/闺女要花钱才能念书呢,我这识字厂子里还给钱,余主任是个好人,我们抱怨归抱怨,但也知道她都是为咱们好。”
路明惠听了之后特别感动,这些人身上都有种质朴的善良,她觉得她这一趟没白来。
参观完了养殖场,大家又去村子里转,采访了一周,路明惠从心里发出了感概:“余主任,你们这里的人跟我所见过的不大一样,很多人都精神饱满,脸上洋溢着充满希望的朝气笑容。”
崔实二人也难得地附和了路明惠一句:“是啊,你们这里一点都不像偏远贫困山区,社员们的精神面貌特别好。”
直到晚上七点多,他们才从乡下回到公社。冯书记一直等在那里,见他们回来立即上前说道:“路同志,崔同志,梁同志,孟部长,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住宿,大家今晚在我们公社将就一晚上,明天再走吧。”
“谢谢冯书记,我们明天早上就要赶着回去,能麻烦你们送我们去县城的招待所住一晚吗?”三人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今晚就走,以便明天上午就能坐车回省城。
见他们坚持,冯书记不好勉强。孟部长站出来说:“也好,现在晚上他们不修路,咱们不用绕道,半个多小时就到了。劳烦冯书记安排人送我们回去吧,这么晚余主任就不用跟着去了。”
“也好,辛苦孟部长了。”冯书记同意了,然后笑着送别了三位客人。
双方道别,路明惠他们坐着来时的拖拉机去了县里。
这一走就没了消息。
到了十二月下旬,就在余思雅以为这个事黄了的时候,路明惠的电话姗姗来迟:“余主任,我来通知你一个好消息,今天晚上省台会播放关于你们公社的采访。崔实他们做得特别好,你一定要看!”
“真的,谢谢路同志,也替我谢谢崔同志和梁同志,我下次去省城请你们吃饭。”余思雅高兴地说。
挂断电话后,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冯书记。
冯书记乐坏了,下午一直无心工作,天还没黑,就把他家的电视搬到了学校的操场里,还让小沈去把教室里的凳子都搬了出来,一排排的摆好,搞得跟放露天电影差不多。
吃过晚饭,冯书记就热情地把余思雅叫去了学校:“来,小余,你可是咱们上电视的大功臣,你坐最前面最中间!”
除了公社干部,还有离得比较近的几个大队的社员也跑了过来,乌泱泱地坐了好几百人。来得晚的,没凳子,干脆站在后面。
夜色一点点的降临,气温降低,寒风刮来,但没人喊冷,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终于播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