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王殿下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褚朝朝刚一哭,他就听到了。
谢璟蹙眉,不解的看她:“哭什么?”他心里已经慌了,练个字竟是把人给惹哭了,谢璟起身,在褚朝朝桌案前停下。
褚朝朝抬眸瞪了他一眼。
谢璟薄唇翕动,顿了顿:“不愿练就不练,别哭了。”说完,见人还委屈的啜泣着,轻哄道:“明儿带你进山,不练字了。”
璟王殿下至今都未觉得人家真的是不舒服。
褚朝朝啜泣着,语气颇为不满:“你,你转过身去,不许看我。”她感觉到了,她就是来癸水了,没准衣服上都是。
谢璟:……
“生本王的气了?”
褚朝朝皱眉摇头:“你转过身去。”
谢璟:……
当真转过了身。
褚朝朝站起身提着裙据就向书房外跑去,谢璟只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却是已没了人影。
本欲跟上去,深邃眸光却在褚朝朝坐过的蒲垫处顿住。
是——血。
谢璟有些后知后觉, 脑海中浮现出适才褚朝朝用手在腹部轻轻揉动的画面。眉头紧蹙,这小姑娘,是来癸水了。
谢璟走出书房,吩咐阿春:“煲上红枣姜汤。”吩咐完, 他立在外间, 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做什么, 拿了书信走进屋内的木漾看他家主子立在那里, 脚下一顿,何事让主子这般犯愁?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见。
木漾小心翼翼走上前, 将手中书信递上:“殿下,临安来的信。”谢璟看了一眼,随口道:“放书房。”
木漾偷瞄了他一眼,临安传来的信,主子向来会直接打开看的, 今儿却是不急了。
褚朝朝回了她房间,她的房间有两扇门, 一扇通往外间, 一扇与谢璟的寝房相连, 阿绿帮着她换了衣服, 垫了月事布, 拿着她染脏了的衣服就出去了。
刚走出去, 褚朝朝正在床头小木匣子里拿她放的果子糖吃, 听到有脚步声,她随口道:“阿绿, 你喜欢吃糖吗?”她不吃独食,从前有什么好吃的也都会跟同伴们分享。
说完, 她又打开一旁的箱笼,嘴里嘟嘟囔囔的:“我的那件绣荷肚兜找不见了,阿绿你知道在哪吗?”她一边合着箱笼,一边等着阿绿的回话,却是没有听见任何回应。
褚朝朝下意识愣了一下,转过身来。
“殿,殿下。”他,他怎么出现在这儿了,不是阿绿折返回来有东西要拿吗?褚朝朝一时更是羞愤,杏眸直直看着谢璟,一时就如着了魔被定在那里一般。
谢璟走上前,也不多说,俯身将人拦腰抱在怀中,嗓音温和道:“雨天寒凉,今夜跟本王一起睡。”
褚朝朝:……
跟他一起睡?他,该不会是想要对她做什么吧。
“殿下,我,我来癸——”
“本王知道。”
他知道。
褚朝朝不说话了,直到被谢璟放在他的床褥上,她不去看他,直接钻进被褥里,乖乖的像只猫儿,心里却在生气。
她现在也想跟清韵公主一样,抱条狗往他身上扔,往他床上扔。只是想着心里就解气,她一点都不想理他。
若不是她都来了癸水还被他逼着在那里练字,没准就不痛了呢。
虽然八成还是会痛,可心里就是想把这个责任都推给他。
她烦死他了。
谢璟褪去外衣,也上了榻,月白床帐被他放下,这张宽敞的拔步床内瞬时与外面亮堂的烛火隔开,让褚朝朝眼前一暗。
她闭上了眼睛。
小腹处的疼痛一阵一阵的,适才才刚舒服了些,这会儿又痛起来,抽抽的痛,口中的糖也不能让她感觉到丝毫的放松,小眉头揪着一副痛的要死的样子。
她身上盖着的被褥很暖和,谢璟特意让人拿了床厚些的褥子,可褚朝朝还是觉得她的身子如在冰天雪地里泡了一般,怎么也暖不热,一双小脚丫子更是凉凉的,只能伸在自己小腿肚上暖暖。
阿娘说,寒从脚起。
她来癸水小腹痛是老毛病了,都怪她整日里和小姐妹们去河边玩,春秋日里的晨起与黄昏,河水都是寒凉的,可她又总是不听劝,就爱玩水。
如今心里也就只能懊恼。
她极力忍耐着,鼻息间都是谢璟床榻上熏好的淡淡的果檀木香,特别好闻,好似还隐隐透过来些谢璟身上的气息。
清冽的梅香。
鼻息间凉凉的,而她的小腹处似有长了五只脚的暖炉子爬上来,紧紧贴着,与她的肌肤相贴,如同冰火。
褚朝朝睁开眼睛看谢璟,他身上只着了件中衣,手肘撑在枕上侧首看着她,嗓音清润带哄:“别动,本王给你揉揉。”
他宽大的手掌落在她小腹处,虽是隔着衣服,褚朝朝还是小脸滚烫滚烫的,她没有和男子有过如此亲密的时候,更何况,躺在一张榻上,他的手还落在她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