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又落回在褚朝朝身上。
而褚朝朝因着皇后提起空明大师早已整个人呆若木鸡,若,若是空明大师来了府上,见到了她,岂不是就露馅了?
她根本不是来冲喜的,她是来克他的。
当时空明大师说她克夫,命中有两段姻缘时,阿娘问过他可有解法,空明大师与阿娘说此命无解。
阿娘和祖母才会想到让她嫁给一个病重将死之人来破姻缘的,若被空明大师戳穿,这罪可就大了。
谢璟见她有些出神,唤她:“朝朝。”
褚朝朝回过神来,见谢璟对他母后说道:“她年纪尚小,怕不能侍奉好母后,可让孙嬷嬷陪母后去摘樱桃。”
皇后微微蹙眉看了谢璟一眼:“不过是摘个樱桃有何可侍奉的,”皇后起身,又语气平和道:“本宫瞧着她倒是喜欢。”
谢璟也起身:“儿臣陪母后一同去樱桃园。”
谢璟此言一出,皇后指尖一颤,这么多年了,且不说他早到了娶妻的年纪不定亲,更是未对哪个女子正眼去瞧过,今日这是护着她?
皇后又坐了下来,示意褚朝朝坐在她一旁,语气悠然的问话了褚朝朝许久,起初她对这个纳进王府冲喜的小姑娘并未多在意,此时却是不止问了她的喜好还问了她家里人。
最后皇后问她都读过哪些书时,褚朝朝说了《庄子》,还止不住的说了几句,谢璟在一旁看着她,神色温和,心中有止不住的笑意。
今日一早读的书,倒是被她给用上了。
林敏儿在一旁看到皇后对褚朝朝并不厌烦,心中不由得又来了气,她去姑母跟前撒娇了两日,姑母才说与她一同来璟王府看看。
也是为了告诫褚朝朝别动不该动的心思。
可如今,好似与她想的并不同。
林敏儿趁着皇后问话的间隙,虽是温和却也掩饰不住语气中的阴阳怪气,问褚朝朝:“听闻你们那里,女子都不让读书的。”林敏儿明显是在质疑她说谎,也不知在哪听了几句《庄子》里的话,就在这说读过《庄子》。
褚朝朝虽然很讨厌她,在皇后面前却也没失了礼,温声回着:“敏儿小姐听闻的不对,我们镇上有女子学堂,我爹爹就是教书先生。”
她理直气壮的说着,气质仪态倒是丝毫不逊色林敏儿这种养在深闺里的女子,林敏儿看了她一眼,又倨傲道:“琴棋书画不知褚姨娘哪样精湛?”
林敏儿像只街头驯兽人手下的斗鸡,挑衅着褚朝朝,且不与她论相貌,单就一个家世,自小的教养,她有什么资格待在璟王府?
褚朝朝不吭声了。
并不是她不会,是她来璟王府时阿娘再三叮嘱她,不可在外显摆自己,虽然书画她不太行,可她会弹琴,棋艺更是祖父亲手教的。
林敏儿见她不说话了心里也就舒坦了,皇后在一旁打量了褚朝朝一眼,倒是温和的问她:“平日里都做些什么解闷?”
褚朝朝老实的回:“我家屋后有片鱼塘,里面开满了荷花,既可以赏花,又可以吃莲蓬,还可以挖莲藕,里面还养了许多鱼儿。”
褚朝朝不疾不徐的说着,倒是描绘了一副美景:“祖父在那里给我做了张秋千,我常在那里待着解闷。”
她话落,皇后身旁的孙嬷嬷倒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褚朝朝一眼,皇后娘娘是个爱荷之人,又最喜莲蓬,早在还是姑娘时,林府中就也有这么一片地,这小姑娘倒是会投其所好。
这时,阿春端了一盘硕大红润的樱桃进来,适才皇后坐下时,谢璟就已命人去摘了,皇后指腹轻捏住一颗樱桃放入口中,心中却还在想着适才褚朝朝的话。
待用了樱桃,皇后起身要离开,行至门前时对候在那里的陈公公吩咐道:“挑些酸口的樱桃给陛下送去,他喜食酸。”
陈公公嗓音尖细的应了声是。
可把褚朝朝给惊着了,活生生的太监,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
圆溜溜的眼珠子似是长在人家身上,将陈公公看了好大一会,从前她常在话本子里看到对太监的描述,今日一见,话本子里说的太对了。
褚朝朝缓了一会神,将要送皇后娘娘出敬云院时,只听‘嘭’的一声,走在她前面的林敏儿整个人脸朝地摔了个大马趴。
她惊讶之余没忍住低笑了声。
不是嘲笑她,实在是她摔的姿势太可笑了,像只四条腿的螃蟹,不过,适才她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敬云院门前平整的很,林敏儿根本不会摔。
是陈公公。
她踩了林敏儿的裙摆。
褚朝朝与陈公公目光相对时,陈公公却是对她会心一笑,让褚朝朝不禁打了个颤,陈公公是故意踩林敏儿的裙摆,让她跌倒在地的?
林敏儿坐着皇后的马车直到国公府门前才下了车,她跟她姑母撒闹了一路,还落了不少泪,皇后给她吃了颗定心丸:“她不过是一个妾室,你跟她较什么劲,日后你嫁进璟王府做了王妃,那才是最要紧的。”
林敏儿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