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将它从秘阁深处《武勋》一部的书架上给扛了过来。
厚重的石板上,有一层一层清晰的水波纹路,好似曾经在极深的水涛中,被重重叠叠的水浪无休无止的冲刷过千万年一般。
若是盯着它看得久了,甚至会感觉到,石碑上的水波纹路,居然好似真的演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一道道波涛正铺天盖地的扑面袭来,要将世间的一切都搅成粉碎。
在那石碑的表面,有浅浅的一层篆刻。
细细的字迹,密密麻麻数万字,正是《沧海劲》、《惊涛手》、《碣石功》三种功法的修炼法门。
石碑上的字体,和当今大胤通用文字略有不同,是一种极古老的文字。
托卢仚在族学一心低调、用功读书,莱国公府族学藏书极其丰富,而他又过目不忘的福。
这些古字体,卢仚都认得。
脑海中神魂灵光震荡,卢仚伸手按在了石板上,他耳边隐隐响起了波涛声,石板上,一股浩瀚厚重,重重叠叠、绵绵不绝的恢弘力量绵绵袭来,和卢仚体内的沧海劲元罡遥相呼应。
《碣石功》,这是《沧海劲》搭配的橫炼功法。
唯有修炼沧海劲元罡有成,才能以潜劲一重接一重的元罡,重重叠叠打磨自身,淬炼全身筋骨肉皮等等,一如海边的巨浪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冲刷礁石,最终将那礁石打磨得圆润如一、坚固无比。
没有沧海劲,练不成碣石功。
除了碣石功,其他的橫炼功法,也不可能契合沧海劲,发挥出最大的功效。
卢仚想起了传说中那位下令砸碎宗祠前祖宗遗泽石碑的前任莱国公:“败家子,真正是败家子啊!”
步伐声中,老太监带着一群小太监行了过来。
小太监们手上,抱着一些兽骨、石板、兽皮、雕像之类的玩意,上面或者有各色图纹,或者有密密麻麻的字迹,这些都是储存在更下方的秘阁中,各种中古、远古的橫炼秘术。
“哦,天阳公,这块石碑,本来就是泾阳卢氏的宝贝。”
老太监笑得很灿烂:“我平日阅读秘档,大胤立鼎建国,最初数十年,天下还震荡不安。初代莱国公担心这块宝贝被损坏、遗失,就奏明太祖,将这块石碑寄存在秘史监……这里,可是镐京城最安全的地方。”
“后来嘛,初代莱国公自己刻了一块石碑,放在了宗祠门前,以为家族武道传承,这块原始石碑啊,就一直放在秘史监,能有一千多年了。”
卢仚抚摸着石碑,轻声道:“这块石碑的质地,很古怪。”
老太监笑着点头:“的确古怪,咱家活了这么多年,在秘史监也算见多识广,就没见过相同的材质。不过,也有道理,泾阳卢氏源远流长,在秘史监的记载中,泾阳卢氏的先祖,可追溯到十二代国朝之前。”
“这块石碑,在泾阳卢氏手中,起码也传承了数万年了,这可是好物件。”
卢仚笑了笑。
能在追溯到十二代国朝之前的泾阳卢氏,家族历史可不止短短几万年。
这块石碑,能够成为泾阳卢氏的传承之物,呵呵,卢仚无法相信,初代莱国公,居然会将这宝贝‘寄存’在秘史监,自家宗祠前的传承之物,居然就是一块普通石碑。
泾阳卢氏家大业大,将石碑存放在自家领地,哪里找不到一个又安全又隐秘的所在?
不用说了,初代莱国公将这块石碑放进秘史监,这和大胤的开国太祖一定有所牵连。
比如说‘投名状’啊。
比如说‘质押物’啊。
比如说‘小辫子’啊。
要说初代莱国公是心甘情愿将这宝贝放进秘史监的,卢仚打死都不信。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卢仚轻声道:“有劳公公,将其他开国诸公的祖传之物,如果秘史监有的,都带来让小子观赏一二罢?”
“面对先祖遗物,小子心情激荡,现在就想入定修炼《碣石功》。”
“还请公公行个方便。”
卢仚盘坐在了石碑前。
他体内波涛声大作,体表一层幽蓝色元罡光芒冉冉亮起。
老太监、小太监们急忙向卢仚应了一声,一个个转身轻手轻脚的离开了。
他们,能理解卢仚的心情。
这毕竟是莱国公府失传了五代国公,将近三百年的宝贝。
卢仚急于修炼,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至于,卢仚要看其他开国诸公的家族传承宝物……有点犯忌讳哈,但是卢仚是当今天子的红人,甚至太后都对他感恩颇深。
这点忌讳也就不算啥了。
更何况,现在的开国诸公的晚辈们,当代的诸位‘公’爷,一个个不习武道,专门附庸风雅的去舞文弄墨……想必,他们也不介意自家的镇族功法,被卢仚看了去吧?
老太监、小太监们刚刚离开,卢仚就双手按在了石碑上。
神魂灵光犹如流水,透过他的手臂,不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