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整理好的心情第二天去那边公寓住了,打算去找个大行李箱子收拾衣物,结果储物间的大柜子一打开,里面的毛绒玩具就像雪崩了一样从藏在童年的阴影里翻滚出来,落了满满一地,打得她措手不及。
夏怡突然一下梗住了,弯腰从地上一个个捡起来,开始数个数,蹲蹲站站数得脑瓜子疼,甚至有的已经开始重复。
这些东西是她让靳凌买的,当时说的是从美国九月初的劳工节到十二月圣诞节,他们有四个月都不能见面,但她都不知道他有没有在想她,所以想她一次就要买个玩具挂在家里的圣诞树上,只要想的次数够多,她就会感受到,这样不仅是圣诞节,他可以收到她回来的礼物,其它时候也可以,想得够多了就可以用这些毛绒玩具兑换一次她回来,靳凌还嘴欠说她能感觉得到个屁,他不信这种没有科学依据的事情。
最后圣诞节之前说,去鸟不拉屎的地方出差了一个多月,太忙了,只给她买个九十九个,她说,意思就是只想了九十九次呗,比她想了他一百次要更少,所以最后的结论是,她更爱他,靳凌当时电话里笑得很好听,说她好无聊,这种东西还非要比个高低,胖瘦的。
结果她那天晚上根本数不清楚个数,坐在原地失声痛哭,觉得他才是真的无聊,信这种五岁小孩都不会信的事情,圣诞节都完了,分手了,还买什么买啊。
夏怡盯着手机见靳凌那头空空如也的消息,心想,这次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甚至连他这一周多在干什么都不想告诉她了,也不知道他人在哪,她甚至想人为制造一点巧合都很困难。
而手机日程提醒又很适时地弹出提醒她,今晚上七点有个相亲饭局,这半个月她已经劝退好几个了,但今晚这个男人说不清楚是脸皮厚还是钝感力强,说他不在乎她深情的过往情史,愿意带着她往前走。
又找他妈和许印月说,想再见面,深度了解一下。
而许印月从冷淡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她根本不满意,答应也只是想要看戏,要她体面收场,昨晚两人才电话里吵了一架,但根本吵不过她了,只能警告她说,“夏怡,你现在能耐是越来越大了,什么话都敢说出口,再瞎说话,你这辈子都别想结婚,我不急,有人急。”,说完就气得把电话炸断。
夏怡一顿闷气都没处可撒,她还能说什么瞎话?
她就是别人问她感情经历的时候,说了大实话,说她十六七岁就和前男友开始谈了,二十多差不多就人半同居了,两人之前异地才分没多久,添油加醋了一下上周末去医院复查的结果,把不太容易怀孕,说成堕过胎失去了生育能力,那有的男人自尊心太脆弱了,觉得接受不了,她有什么办法。
撇撇嘴,夏怡开始处理工作的邮件,直至午饭时间,实习生助理周舟敲了她办公室的玻璃门,又抱了一束重瓣的粉色芍药进来,问她:“夏怡姐,今天的花还是给你留一支,其它的像昨天那样分给大家吗?”
夏怡点点头,只留下了卡片,上面又是数独题,谁送来的都不用猜,又从抽屉里拿了一小沓皱巴巴的卡片,每天空闲时间都勤勤恳恳地做初级数独题,感觉靳凌这是在给她考试呢?但气死了,好不容易做出来了,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把今天题又放进了包里。
把做好的题,拍了个照片,占理的是大爷,主动发消息问了一句,但还是阴阳了一下:“请您过目,方便给个提示吗?”
然后准备请她创意组下的同事一起去写字楼隔壁的商场里吃个午饭,初来乍到还是要靠恩惠收买点人心,这样方便以后工作顺利推展。
大家都在电梯口等着下行的电梯,夏怡听见旁边的实习生小女孩们正在小声地讨论她们楼上是哪两家公司,周舟来实习的时间最久,快大半年都准备走了,特别八卦地给同龄的人说,楼上两家都是做无人机这类产品的,有人问周舟怎么知道,周舟说她男朋友在楼上实习。
然后一群小孩儿就开始兴奋讨论起来,问,那之前看到的星期二是上面的吗?但帅哥已经很多个星期二都没来过了。
而夏怡一知半解这些已经有年纪代沟的小孩给人取的代号,什么,保时捷,星期一,晴晴爸,而周舟又忍不住八卦地问夏怡:“夏怡姐,花是你男朋友送的吗?”
夏怡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现在这关系太尴尬了,打马虎眼,“可能吧…我不知道。”,笑着反问:“你们说的…那些是什么?”
周舟一副你问对人了的样子,问她想听谁的,夏怡第六感说,星期二吧,周舟说,星期二就是最楼上那家公司的老板,因为他只有星期二才会来这边办公。
夏怡想今天是星期三,微不可见失望地叹口气,没兴趣了,委婉地说:电梯快到了。”,低头无聊地用高跟鞋鞋跟轻踹大理石地面,从开启的电梯门缝,慢慢看进去。
最先看到的是梁京行从手机上抬头,瞪眼见电梯外这么多人,写字楼有些身份卡是可以锁公共电梯单趟上下的,埋怨靳凌:“我刚刚让你刷卡你不刷,现在这么多人…”
再往里看,就是用余光打量她的靳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