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粥过来,说是池小姐常吃的他们就明白了,尽快。”
挂了电话后,他又担忧地看向池霜。
“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缓声说,“只要你想知道我都会说给你听,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你现在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池霜睁开眼眸烦躁地看他,想骂他,又撇过头。
孟怀谦伸手去够那盘子,推到她手边,“先吃点葡萄垫垫,等下我带你去医院。”
“别烦我,要吃你吃,我不想吃!”
池霜挥开他的手,看也不看那盘香印葡萄,“你说吧,我想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孟怀谦无可奈何。
他站在办公桌前,低头看她,视线也不经意地掠过了合照中梁潜的那张脸。
仿佛梁潜此刻就带着淡淡的笑意在看着他们。
他收回视线,轻叹一声,“阿潜应该没有跟你提过他公司的事。这件事一句话两句话很难说得清。”
池霜扬声,忍无可忍,“那你就十句话二十句话一百句话说清楚,孟总,我有的是时间听你说,你要是没时间,也说不清楚,可以找个有空又知道内情的人来跟我说!不要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
如果是其他人,孟怀谦一定会不动声色地将对方是如何怀疑这件事弄清楚了,再酌情决定要不要将所谓的真相说出。
可是此刻他没有半分犹豫,嗓音低沉地与她诚恳解释:“我没有要回避这个话题的意思,你别误会别生气。我先跟你从事情的起因说起……”
刘宏阳是梁氏集团一个部门的负责经理,工作能力强,梁潜在刚接手企业的时候也没少跟这位刘经理打交道。接触多了,梁潜也很看好这位卖力又踏实稳重的下属,去年年初,有个很重要的项目也就分给了刘宏阳分管,梁潜某次下班在停车场碰到他时两人还笑着寒暄过。
谁知道刘宏阳被对手公司收买,私底下竟然将特别重要的讯息透露。
事关公司利益,那个节骨眼上对梁潜来说善后才是最重要的,在查清楚后也没报案,不过他也没手软,辞退了刘宏阳后也暗自向业内施压。他没义务帮一个吃里扒外的人隐瞒,于是,刘宏阳所做的事情也宣扬开来。
其他公司也不愿意得罪梁潜,很快刘宏阳上了业内黑名单,失信也失业,生活和工作处处碰壁。
刘宏阳正值中年,有家庭也有孩子,孩子一出生就得了病,月月都得往医院砸钱才能勉强延续生命。几乎一年都没工作,积蓄也挺不了多久,更绝望的是,他带着一家老小回了老家,试图应聘当地的企业,而他常常前一天接到面试通知第二天又被告知取消,在弄清楚是谁的手笔后,被迫无奈只好去苦苦哀求梁潜网开一面、放他一马。
他孩子成年后就等着要做手术,现在没几年了,家里没钱关关难过。
梁潜本人最痛恨背叛,自然冷言冷语、置之不理。
“所以,他恨上梁潜,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混上了你们那艘游轮?”池霜惊诧地问,“推梁潜坠海的人是他?”
孟怀谦斟酌着,缓慢点了头,“是。”
“那他怎么又推了你?”
“当时有个侍应生不小心将酒洒在了我衣服上。”孟怀谦措辞委婉,“阿潜将他准备的另一套西装借给了我,刘宏阳误会在甲板上透气的我是阿潜。你知道,我跟阿潜身形相仿。”
池霜即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从孟怀谦口中听到这些事,依然倒吸一口凉气。
居然跟她梦到的一模一样,连刘宏阳这个名字都对得上,天知道她压根就不认识这个人,她也没听梁潜提起过半句,她怎么会无缘无故梦到她完全不认识的人呢?
所以,她真的生活在一本小说中。
她还是这本恶俗到了极点的烂大街故事中的女配角。
这让她怎么接受。
这一刻她突然体会到了楚门在发现真相时的感受。
不可置信,毛骨悚然,天旋地转。
明明办公室里开始暖气,池霜还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一时之间也忘记了言语。
孟怀谦见她眼睛放空,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骤然闭嘴,专注地观察她的神情。
“你还好吗?”他担忧问道。
池霜一句话都听不进去,她脸色惨白,一阵阵发冷,再看看还在梁潜的办公室里,视线对上合照中依然满含爱意的男友,她竟然有种荒唐的错觉——这是一个她不认识的陌生人,是怪物。
这里一秒钟她都待不下去了。
她起身,孟怀谦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她本来胆子就不大,这会儿整个人都沉浸在惊惧中,无论是谁的触碰都会让她抗拒,她激烈地挥开他的手臂。
对上他错愕的双眸,她想跟从前一样凶他几句,话都到了嘴边又咽下,她连骂他的力气都完全被人抽走。什么话都没说,都忘记了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包,步伐虚浮地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