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寒假安排也出来了,他们高二期末考完还得返校补一周的课,到时候和高三一块提前开学。
满打满算一个寒假放不了多久的假。
考完期末考,没一天休息,就得照常上学来学校备战小高考,今年冬天实在是冷,温度持续走低。雨夹雪持续飘了好几天,温听澜从公交车上下来,打了一个哆嗦。没吃早饭让她觉得更冷了。
走进面店里要了碗牛肉面。
站在门口煮面条的老板比《西游记》天庭场景的干冰布景老师还努力。
温听澜到的时候正巧有一个四人座的空位置,她刚坐下,抽了张纸巾抹干净桌面,对面就有人坐下来了,也没说拼桌。
一抬头,是许柏珩。
他冻红的手捏着耳垂,人朝着店门口看:“阿洲,我要两份浇头。”
说着转过脸,朝着温听澜笑:“拼个桌。”
先斩后奏,温听澜也不是个会把人赶走的性子。
陈序洲拿着号码牌回来了,刚坐下,许柏珩指了指店角落的茶水区,使唤他:“去帮我倒杯热水。”
陈序洲瞪他,许柏珩极其自然加厚脸皮地开始卖惨撒娇:“你坐在外面,我腿疼,昨晚上和我爸干架的。”
“你爸腿骨折好了?”陈序洲有点不信,他记得他生日的时候他们父子两个就打了一架,周一返校许柏珩还说他爸骨折了一条腿。
成瘸子了,父子两个还能再干架?
许柏珩呵了一声:“他讨打,昨晚上又要去赌,我猛锤他那条好腿,加上一个放铲,直接把他撂倒在地上。结果他偷袭我,用拐杖打了我膝盖,妈的,是真的痛。”
温听澜有的时候觉得自己家庭不幸福,但对比许柏珩自己还是好太多了。至少家里鲜少有暴力,梁芳对自己至多也就是嘴上说两句。
“阿姨呢?”陈序洲又问。
许柏珩不以为然:“拿着所有值钱的东西躲起来了,这要是同居了,又离不成婚了。”
这些好像是血淋淋的伤口,许柏珩则像是没有痛感的人,他甚至可以用说笑的语气将这些事情都说出来。
陈序洲张了张嘴,但也没说什么。温听澜作为一个和他没有那么亲近的人,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些简单的如同过场一般的安慰大约毫无作用。
温听澜有点坐不住了,面对一个有点熟悉但陌生的人说这种事情,她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无力承受。
“我去倒水。”说着,她准备起身。
陈序洲比她先一步:“没事,我去。”
温听澜摸了摸鼻子又将重心从腿上抽走,坐回了位置上。
许柏珩眯着眼睛,死死地盯着温听澜,语气肯定:“你很同情我。”
“那倒没有。”温听澜否认,“就是觉得有点尴尬。”
“咳。”许柏珩捂胸口,居然说‘那到没有’,他真想表演一遍武侠剧里口吐鲜血的特写画面动作,“你好冷冰冰。”
温听澜觉得他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因为有的时候有些人并不想要别人的同情和安慰。”
“没关系,我想要安慰,你可以同情我。”许柏珩接受。
这要真让我温听澜同情安慰他,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许柏珩像是抓住了什么巨大把柄一样:“你看,你不说话了。你就是冷冰冰。”
温听澜想笑,她也是真的很佩服许柏珩。她这样一个原生家庭缺爱的小孩性格很内向,但许柏珩不一样,他很幽默似乎也很乐观,就像是生命力极其顽强的沙棘。
陈序洲手大,拿着三杯水过来也轻松自如。还没坐下就听见许柏珩在控诉温听澜:“她就是一个冷血没有感情的家伙!”
他把一杯水给温听澜,另一杯热水塞到许柏珩手里:“我看像你在欺负人。”
许柏珩:“好嘛,你不站我是不是?”
这样子让温听澜想到了高一的时候,那时候她和秦礼接触还不多,一次大课间,秦礼胡说八道说在欺负她,他丢了瓶柠檬茶给秦礼,让秦礼别逗她了。
那时候他说是天权神授,因为宋娴艺。
温听澜知道他俩不可能就这样吵架的,倒也不担心。只是回忆带来了一点失落。老板端上来了牛肉面,温听澜逼着自己别想那些,否则面条都要不好吃了。
“你找秦礼跟你组复仇者联盟,别拉上我。”陈序洲拿走自己那份面。
“你见色忘友。”许柏珩唾弃他。
温听澜一愣,这词就像是裸露的电线一样,电到了温听澜。她有点紧张,在羞赧产生的瞬间更多的还是一丝慌张,更是觉得他如果修正许柏珩的用词,自己只会更尴尬。,可“马奇诺防线”拔地而起,他却没有照着一贯的剧本走。
陈序洲朝着温听澜抬下巴,示意她:“温听澜。”
突然被他喊名字,温听澜脸上淡淡的笑意转化为迷茫,她看向对面喊自己名字的人。
他脸上噙着笑意,浅琥珀般的眼睛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