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家里的士族子弟都没能得到消息,更别说寒门学子了。
对于殿试,既没有举行的消息,也没有取消的消息,没有任何交代的耗着以致于学子们终日惶惶不安,京城开销大,本就捉襟见肘的寒门学子好些甚至不得不放弃考试回家春耕,顾婉约因着接受了姬墨舒的帮忙才得以留在京中,这时候的她们倍感身为一介书生的悲哀。
为了不让家里担心,她们各自修书一封寄回家表平安,也是尽量往好的方向报导,只是家里人信不信就另说了。
诸事不顺的姬墨舒自然心情不会特别好,特别是京城到底是贵胄之地,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面,而士则是第一位。豫商虽说不算真正的小商贩,豫商遍布全国各地,有许多钱庄与承包的农田,准确来说应该算弄大地主,这放在地方小官中还能有话语权,在放到真正京圈大官中就真的是芝麻中的芝麻。
无权无事的两人在京城自然会听到一些风言风语,大多都是说她们野鸡也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之类的话,这话传到姬墨舒耳中难免会觉得难受,为了活着和出头她难道还错了吗?必须要被人风雨蹉跎才是对吗?
眼看着姬墨舒越发低沉,苏娘也知道干着急是没用的,她大概能猜到太和帝为何还不举行殿试,她愿意熬,只是让姬墨舒这么闷闷不乐也不是个办法。这日,她正巧听闻茶馆那有人聊到画舫,一计油然而生。
五月已然步入春末,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趁着晚上去逛逛画舫也能放松一下,不然若是忽然举行殿试,姬墨舒这副状态肯定是不行的,她希望姬墨舒最后殿试能夺个好名次,或者说提交一份具备足够说服力的答卷,这样她的部署也就能名正言顺了。
有时候人一旦沉迷一个东西又或是陷在温柔乡里头就会忽视别的细节,她一门心思想着将来的部署,全然忘了自己已经在京城不知不觉逗留两个月了。
“唔。”出神之际,姬墨舒的脸忽然传来一阵拉扯感,她快没脾气了,“又怎么了?”捏她脸的不是苏娘又是谁。
“哟哟哟,这是什么语气?显得很不耐烦似的。”苏娘柳眉一挑,姬墨舒越发厉害了。
姬墨舒立刻败下阵来,反手一抄,熟练的把人拥入怀中,“哪敢生气,只是不知娘子可是有什么吩咐?”她甚至颔首施了个礼。
“噗,你做什么?以往总惦记着我不知礼,倒是自己讲究起来了。别闷着了,我已然修书给苏家,很快就会有消息了,至于今晚。”
“嗯?”
苏娘故作神秘往袖子里一掏,随后手指便夹着一张纸,迭起来的。
“这是什么?”姬墨舒接过纸张打开,似是类似于契约之类的,里面有着几个字,花船画舫,她顿时明白过来,“今夜的?”
“嗯,这可是京师的画舫,据说还请了一个老道的戏班,正巧来京城这么些天了也没有出去玩过,赶着这回正好欣赏欣赏这京剧的妙。”苏娘拉着姬墨舒立刻就换衣服,她还记得那个夏日,姬墨舒坐在东厢的院子里,眉目噙着淡淡的愁绪说了这么一句。‘终日在院子里坐坐,看着院内的景色倒也还清幽些,出去一趟还得兴师动众,劳心劳力,因此我也许久不曾出过门了’,昔日的自语似是还在耳边回荡,每当想起她都会觉得心头苦楚,直恨不得拉着姬墨舒到处玩,她甚至怀疑姬墨舒向往走南闯北不是因为真的喜欢,而是在后院呆久了,明明那是一个很守旧一心只想守着亲人的人。
姬墨舒愣了一下,待回过神来都没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便笑出了几个皓齿。她也迅速换了一套衣服,虽说是去看戏,但毕竟是个画舫花船,画舫往往会与烟花之地之类的挂钩,她不禁想若是让她娘知道了肯定又得骂她,但是作为一个青春期女子自然会好奇。
苏娘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姬墨舒又是个一呼百应的,这便导致两人总是会一拍即合,决定事情会很快,这头刚刚决定,那头就已经开始实施了。苏娘依旧是蒙上了简单的面纱,叫上苏影与春花便直奔画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