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季院长,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季逸走到办公桌边,端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淡声说:“跟你没关系。”
小离从沙发上起身,垂在身前两根手指不自觉的绞在一起:“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哥和”
“小离。”季逸轻声打断她的话:“那是别人的事,并不是你造成的,和你没有关系,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的话,永远不要为他人做过的事情而感到有压力,错不在你,你没有说不起的义务,不管是你自己,还是对任何人。”
小离的眼眶,几乎就湿润了,她努力忍住眼底的酸涩,轻轻点点头:“我记住了。”
“但是那天的那个人,是你?”她目光有些闪烁不定,犹犹豫豫的看着季逸。
季逸内敛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你该回去了。”
小离心中一震,她知道,在他眼里,她只是一个病人。
而作为心理医生的他,除了病情,不会和他的病人有任何其他方面的交流。
这是一名心理医生必须要把握的分寸与尺度,更是他的准则。
她只是他的患者,和这所疗养院里住着的病人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她和那个人不一样。
她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压抑许久的勇气,忽然开口说:“我听别人说,她不是个好女人,而且网上还说”
办公室内的电话铃声卓骤然响起来,打断了她的话,季逸像是根本没有听见她之前所说的那两句话一样,拿起电话筒放在耳边:“你好。”
小离不知道是哪里打来的电话,却不经意间见季逸的嘴角弯了一下,说:“让她在执勤室等一下,我一会过去。”
放下电话,他的笑容便一闪而逝,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挂好后,转身对身后的人说:“走吧。”
小离默默咬了下嘴唇,将那些话压回到心里,什么也没说,跟在他身后出了门。
他一直走在她前面几步远的距离外,出了医护楼的大门,他身形依旧是不慌不忙的从容不迫,可小离却敏锐的察觉出,他的脚步偶然间就快了几分。
到了疗养院大门的执勤室,他才微微向她颔首:“再见。”
然后就拉开执勤室的门,进了屋。
透过玻璃窗,她果然看见了她。
她背靠着桌子,修长洁白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黑色香烟,吐出的烟雾却极其清淡缥缈,和她脸上的神情一模一样。
她的头发很长,发梢微卷,没有化妆的侧脸很漂亮,也很精致。
南风很敏锐的感受到了那束来自窗外的目光,她偏过头,看见了屋外的小离,她神色平静,眼神疏离又冷淡,两秒后,又将头转了回去。
眼前的电动大门缓缓移开,小离低下了头,慢慢走出了疗养院。
一直到来接她的司机替她拉开车门,她坐在车里,眼泪才掉下来。
她不行,那些话她不敢说,也不能说,她觉得自己不配。
所以就一直保持着让他觉得安全无忧的距离,她只有是他的患者时,才能离他最近。
可是,纵使过去的那件事在她身上刻上了不堪的烙印,即便她已经面目全非,但起码,心还是干净的。
可那个女人呢?
她上网搜索过关于她的那些过去,混乱肮脏,尽是一片靡靡之色,这样的一个人,她为什么可以?!
她自觉不配,难道她就配得上吗!
可是季逸在治疗室里讲话时,嘴边那转瞬即逝的笑容却清晰直白的印在她脑海中,狠狠刺进她心里。
或许他都知道,只是不在乎。
他愿意对着她笑,哪怕她看不见。
不比她,就算站在他面前,也只是个病人。
许久不曾体会过的绝望铺天盖地的袭来,巨大的惶恐与失落感瞬间就包裹住她的心,整个人像是从里到外被掏干,她什么也没有,没有他的笑,没有他的在意,也没有自己。
只因为她不配。
出了执勤室,季逸问:“去亭子里坐坐?”
南风说:“你工作结束了?”
“结束了。”
她迈开步子,走在他前面:“那就去坐坐。”
已是夏末秋初,可她还是原来那样清凉的打扮,到了亭子里,南风刚要坐下,就被季逸拎起来,轻轻拽到一边。
他脱下身上薄款的外衣,铺在横梁之上,说:“坐。”
脱下外套,他身上便只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色t恤,上身完美的肌肉线条包裹在黑色的布料下,有种沉静的优雅性感。
她的指尖曾经一寸寸滑过他身体鲜明动人的肌理,她知道那种触觉,坚硬的,贲张的,诱人的。
她知道他的怀抱有多暖。
南风坐在他的衣服上面,有风扬起她的长发,她捋了一下头发,眯起眼睛斜睨着他,问:“你不冷?”
季逸反问:“你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