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工总团的吴团长,再到歌舞团的曲团,大家都拍胸脯保证过,说《梁祝》是部好剧,但他还是不放心,想听听陈思雨的意见,遂说:“思雨,路易导演带来的是他全新编排,创作过的《茶花女》,在法蓝西公演时获得了非常热烈的方向,各大报纸评其为新古典浪漫主义芭蕾,咱们就算比不上人家,也不能太差,你是主演,你也去过法蓝西,感受过那边的芭蕾文化,平心而论,你觉得咱们的《梁祝》到底怎么样?”
陈思雨说:“你可以在联排的时候自己来看的。”
虽然陈思雨也认为他们的《梁祝》很不错,但文艺就好比饭菜,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好不好,得每个观众自己用眼睛去看,去思考。
王奇合上笔记本:“好啊,这样吧,天还早,我有六国饭店的餐票,咱一道吃个便饭,一会儿我派车送你回来,正好欣赏一下你这一年多的潜心创作。”
话说,上回在国外,陈思雨就不太看得上王奇处事的方式。
觉得他还太年青,于外交方面经验不足,也太软弱了点。
听他这样说,更不高兴了,她只是邀请他观看自己的演出,他却顺势说要请她吃饭,还要派车送她,这等于是把她的整个下午给包圆了。
要说什么是男德,这个就是啊。
她是他兄弟的未婚妻,单独吃饭还包接送,这算什么鬼,中央空调啊。
因为其足够优秀,王司令父凭子贵,在总空的家属院里,一直都是别的家属们羡慕的对象,王奇也是比冷峻,聂少东等,所有的孩子都优秀的,别人家的孩子,可他这种处事风格和行为,陈思雨一点都瞧不上。
甚至她也能就此判断,他的外交之路,走不了太远。
看陈思雨在犹豫,王奇又说:“我跟冷峻是兄弟,我虽然不像他那么有男德,但工作关系,一起吃顿饭吧,晚上我正好看看你们的演出。”
正好这时曲团喊了车来拉东西,陈思雨摇头说:“很遗憾,今天当然不行,托您的福,我们的场地被人霸占了,我们连场地都没有,怎么排?”
王奇听出了陈思雨语气里的不满,解释说:“思雨同志,整个西方,如今只有法蓝西跟我们建交了,别的国家还不愿意承认我们是主权国家。在你看来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文化交流,但承载的外交任务特别大,为了顾全大局,能委屈咱就委屈一下吧。”
陈思雨焉能不知道这场文化交流的意义,想了想,她说:“王奇同志,我知道这场文艺交流的外交意义,我还知道,它是由二号首长一力推动起来的,但俗话说得好,柿子要捡软的捏,我想,二号首长也不是一味示弱才推动的外交进程,你呀,甭总想着委屈我们,顾全大局,好好琢磨一下什么叫个外交智慧吧。”
二号首长的外交在国际上是享有美誉,他亲和儒雅,温和智慧,但也不卑不亢,柔中有刚,与法蓝西的外交正是由他推动的。
次此文艺交流也是由他主导的,而二号首长的外交智慧,正是王奇想学的。
一听陈思雨说起,他更来兴致了:“你也认为二号首长外交搞的好啊,那你跟我说说吧,你觉得我跟他相比,还有哪些不足之处?”
王奇想学二号首长?
那岂不是猫猫学老虎,自以为是?
“男德,你要真想学,就从男德学起吧。”陈思雨指指身后:“抱歉,我得帮忙搬东西去了。”
男德?
王奇一头雾水,愣在原地。
这个陈思雨,怎么又把话题扯到男德上了?
……
因为皇家歌剧院要求清场,《梁祝》剧组只能被迫撤回总空。
由曲团带头,大家一起搬服化道和各种杂物。
为防主演发生意外,陈思雨和叶大方两个主演可以不用干苦力,曲团命令他俩直接回家,好好休息即可。
于是在连轴转着忙碌了一个多月后,陈思雨终于可以休息半天了。
今天周三,冷梅在上班,梅霜作为文工团的代表,去六国饭店接待外宾了。
陈思雨难得能早点回家,又是借住在别人家,今天就准备好好做顿饭。
先去肉联厂门市部买肉,进门,一大师傅正在从猪皮上刮油,一大卷猪皮,给他刮了个肉眼可见的干净,没有一滴油。
这年头缺油,这师傅是见缝插针的,在悄悄偷油呢。
但于陈思雨来说,油不重要,被刮光了油的猪皮才是好东西,她馋一口皮冻已经馋了很久了,指着猪皮,她问:“师傅,这猪皮咋卖?”
“猪瘦,上面没油水,但也便宜,总共给八毛吧。”大师傅说。
那猪皮干净的明光可鉴,快能照出大师傅的脸了。
把猪皮全要了,看看店里只剩一块瘦瘦的前夹,陈思雨也买了。
又到百货商店称了点花生,回市歌舞团的家里摘了两根新下架的黄瓜,溜达到超市上,还有乡下来的人提着鲜下季的毛豆在卖,又称了些。
满满一篮子菜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