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兮心头巨石落地,取而代之是排山倒海而来几乎要将人淹没的狂喜。她看着凌渊,眼底光芒璀璨,彷佛满天繁星都落在了她的眼里,美得惊心动魄。
凌渊慢慢的笑起来,嘴角弧度明显。
洛婉兮也跟着弯了嘴角,觉得胸口说不出的满足,似乎要满溢出来,她忽然抓着他的手放到腹部,轻轻道:“我希望是一子一女,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凌渊倾身搂住她,亲了亲的脸颊,柔声哄道:“不贪心,我也是这么希望的。”若是两个男孩家业爵位上恐有隐患,两个女孩她会有压力,一儿一女最好。
洛婉兮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不知怎么的就信心十足起来:“肯定是龙凤胎!”
凌渊轻轻嗯了一声,低头望着她笑盈盈的脸蛋,知道孩子无恙,还可能是双胞胎之后,她气色登时好了许多,他的心终于安定下来。
“皇后如何了?”洛婉兮突然想起了情况还不明的陆静怡。
陆静怡情况不大好, 屋里端出来的水盆里泛着淡淡的血色, 一众御医和医女皆是神色凝重如临大敌。
之前还在来回踱步的钱太后,这会儿瘫坐在圈椅上,直愣着双眼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了。一旁的嫔妃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心思活泛开来, 既然做了皇帝的女人, 若是没点想头那是骗人的。
陆静怡贵为皇后, 有孕有宠还家世显赫,把她们压得死死的。钱舜华年轻貌美又是太后嫡亲侄女儿, 倘若进了宫, 又是一劲敌。如若皇后这一胎有个三长两短,她们自然乐观其成。
出了这种事, 钱家哪有脸再把女儿送进宫, 便是进来了,皇后能饶了她才怪了, 届时她们便能坐山观虎斗。怎么想这对她们而言都是天上掉馅饼了。
原地打转的皇帝都快把地给磨平了, 可没一个敢上前劝他坐一坐,皇帝那脸色着实吓人。皇帝双手紧握,手背上青筋直跳。就在昨天他还贴在陆静怡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才一夜的功夫孩子便危在旦夕。这一刻生吞活剥了承恩公夫人的心思皇帝都生出来了,哪还记得这是自个儿嫡亲舅母?对一个皇帝而言,嫡长子的意义非同寻常。
如坐针毡的钱太后瞥见儿子紧握的拳头,一颗心不住往下沉,这档口她既要担心房里的陆静怡又要担心承恩公夫人。
若是皇后母子都能转危为安, 什么都好说。可若有个万一,钱太后呼吸一滞,只觉得心脏被一根无形的细线扯住了,扯得她生疼。
钱太后更倾向于这是一场意外,承恩公夫人没这胆子也没这必要去害陆静怡,起码现在还没必要。钱舜华都还没进宫,她都没生子呢,这会儿害陆静怡岂不是便宜了别人。再退一步,便是要害陆静怡也不会用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啊!众目睽睽之下害陆静怡,她有这么蠢吗?
承恩公夫人自然是没这么蠢的,她便是真要用对付陆静怡,也得悄悄着来,这么明火执仗的,她生怕陆家不报复她不成。承恩公夫人还没自大到觉得有个太后娘娘撑腰就能横行无忌,陆家那可是连皇帝都敢跟对着干的人家,且还赢了,赢了两次!
好不容易悠悠转醒的承恩公夫人一听皇后的孩子没保住,还是个男胎!一骨血直冲头顶,耳畔轰然作响,她身子晃了晃就要往后栽。
钱舜华大惊失色飞身扑过去扶住她:“娘!”
女儿带着哭腔的呼唤好比神丹妙药让承恩公夫人惊醒过来,她狠狠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她且还不能晕。她晕了倒是一了百了不用面对后面的事,可事情并不会因为她晕了就解决。这事若是处理不好,钱家就危险了。
如是一想,承恩公夫人惊坐而起,一边下床一边问:“凌夫人如何?”
“凌夫人无碍!”
承恩公夫人心下稍定,若是两个都出了问题,那真是天要亡他们钱家。同时又生出一股不可对人说的遗憾,若注定要流一个,为什么不是洛婉兮呢!这样自己的麻烦也能少一些。
承恩公夫人定了定神甩走这不着边际的念头,一下地她就直奔隔壁,连鞋都没穿。
隔壁乌云压顶,御医医女宫人跪了一地,伏在地上战战兢兢。
皇帝初尝丧子之痛,哪怕这孩子还没出生,可也是他翘首以待盼来,满怀期待的等着他降生,连名字都取好了。可晴天一个霹雳咣当一下打在他头上,孩子没了。
四个月大的孩子巴掌大那么一团,五官四肢清晰可辨。见到那一瞬,皇帝眼泪就这么下来了,止都止不住。
钱太后亦是老泪纵横,那可是个男孙!
这对天下最尊贵的母子俩正悲不自胜,默默泪流,承恩公夫人就来了,赤足披发,狼狈不堪。她一进门就跪下了,声泪俱下:“臣妾对不起皇上,对不起太后,对不起皇后,臣妾罪该万死!”说着以头触地,砰砰作响,没几下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不一会儿大理石地面上就染上血迹。
钱舜华亦是泪流满面,跟着母亲一块儿磕头赔罪,泣不成声:“……陛下,太后恕罪,母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