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按了下太阳穴,不知怎的,头部更昏沉,不适感逐一加重。
他眉宇微蹙,声音无力,强撑着:“我没事儿,梨梨,我们回学校吧,吃点药就好了。”
从酒吧出来到打车的这五分钟,他热温上升得快,这时候手感试探约莫三十九度了。
温书梨握紧他的手,不免担心,“还是去医院吧,输液比吃药见效,没事的,我陪着你。”
心里着急,她轻轻催促司机,“师傅,麻烦您开快一点。”
作者有话说:
我明天试着写多一点~
京城的十月仲秋, 落叶枯黄凋谢,寒风一卷,吹在人身上像是被千万根根银针扎进血肉, 痛感绵密,凛冽而刺骨。
单凭现在的温度本质, 等同于云夏的寒冬。
换季感冒频发, 甚至见怪不怪。在适当的季节穿衣单薄, 对从来没在北方有过生活经验的南方人来说,给了他们一个吃痛的“教训”。
生了病,好像全身都没力气。
沈厌也是如此。
酒吧二层的台球区,明明是密闭性良好的空间, 带不起风, 却使得他的手心隐隐泛冷。
沈厌没管, 或者说,想装酷硬撑。这种不适以掌心为,随之沿骨骼脉络向四肢百骸伸张, 如密网似的, 抵达神经系统时,他才后知后觉感到眩晕。
但只有一点点,劲头散下去,又恢复平常,一小阵一小阵的。
不顾后果便是感冒声势的嚣张, 所以, 沈厌生病了。
在台球区,沈厌被温书梨双手捧脸试探温度的时候, 他长睫倏然颤了颤, 心也跟着颤。
少女身上的花香浅淡, 沁入鼻息,沐着风,驱散桎梏他心脏跳动的雾霭。
沉溺于她,想再度牵起她的手。
想法与行动并行,沈厌也这么做了。
修长的指节扣住她的,继而移向自己脸侧,肌肤相贴,他笑了,嗓音却有点发哑:“梨梨。”
没说什么,只是叫了她的名字。
温书梨回过神。
刚听到前方的司机师傅憨声说了句:“好嘞姑娘。”
意识被寸寸拉走,侧眸,看向倒在她肩膀一侧的沈厌。
少年黑发散落额间,半遮住眉宇,双眼闭着,脸上的红晕越发可见,薄唇翕张,第二次叫她:“梨梨。”
“嗯,我在呢。”她应声。
也不知道是酒精成分的推进,还是发烧的“副作用”,平时酷拽散漫的沈厌,没想到私底下也有如此黏人的一面。
好乖好乖,也很温顺。
大抵知道他在索求什么,温书梨伸出另一只手和他贴贴,用只能两个人听到的声音,放低语调:“阿厌,你好乖呀。”
苦酒入腹,沈厌没醉,思绪依旧清晰。
他自然能分辨出她的夸赞,睁开眼,懒懒“反驳”:“我不乖。”
还说自己不乖。
什么事情都顺着她,心口不一。
静默须臾,透明的玻璃车窗倏尔点缀几道倾斜雨丝,在两侧路灯暖黄的映衬下,车流驰骋,加之雨势渐渐变大,汇聚形成一幅水画,外界景象被模糊不清,勾勒入眼的只有棱角消减的高宇轮廓。
“下雨了,好像还不小。”温书梨轻叹一声,纤纤玉指仍拂着他侧脸。
继而,欲想开口,天空震动剧烈,雷声轰隆隆的,要吞人的气势。
“这和上次不一样吧?应该不是极端天气。”她打开手机天气查看,视线自上而下地认真浏览,“预报说是大雨,但好在下不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持续一个小时。”
她说话的声音小了点,司机师傅可能听到些许,接话道:“姑娘,你不用担心,京城的预报天气很准确的,基本上说下多长时间就下多长时间。”
“以前的北方七月八月多雨,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九月开始雨就一直下,我估计入了秋冬,雨雪比往年更多,感冒的人也越来越多。”司机讲起话来滔滔不绝,“你看你男朋友,不就感冒了吗,年轻人还是要多注意身体,是药三分毒。”
温书梨微笑着点了点头,“多谢师傅关心。”
她原本想解释一下沈厌发烧的原因,但司机也没问,从头到尾说明情况倒有些多此一举。
又是一声“轰隆”,雷阵无尽绵延。
只不过,这一声雷似曾相识。
奇怪,雷声大同小异,怎么会感觉到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