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过了三个月, 她的肚子还没动静,余榕是无所谓,但云溪郡主却急了,她道:“你得抓紧时间怀上。你婆婆那么能生,你若是老没动静,这可怎么办?”
云溪郡主就是因为没生男孩就被别人用有色眼睛看了一辈子,她绝对不允许这样的悲剧发生在女儿身上,所以即便女儿年华出嫁在即,她也特意过来说这个。
豆蔻摇头:“现在我婆婆对我倒也一直这样,没有说什么,还让相公多回来陪我,怕我一个人待着无聊。”她其实也挺闲的,丈夫跟她相敬如宾,婆婆只让她管好自己的院子就行,她最多在家收拾一下细务,竟然没什么事情做。要回娘家,也是想回就回,婆婆还问她要不要带东西回家,总之一切都很好。
“你还是快回去吧,虽说你婆婆待你好,可你也不能真当别人好了。”云溪郡主对大女儿嫁的人家还是觉得很不错,至少余榕性子舒朗,从来不想着辖制自己儿媳妇,可越是这样,你就要越警醒,不能贸然把别人的好意就理所当然的享受了。
豆蔻笑道:“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回,更何况,我婆婆现在要教小叔子,我回去也没什么事情做。”敬亭年纪小,虽到了最调皮的时候,可他比他哥哥们更恋娘,又如今她跟敬亭是叔嫂关系,不能共处一室,所以也常常是自己回房。
云溪郡主再嫁了年华出去,卫年华如愿成了崔家的人,豆蔻倒是不羡慕妹妹,因为那样的日子她也实在是过不来。妹妹进了崔家不仅要讨相公喜欢,还要讨婆婆喜欢,只要是婆家不愿意做的事情年华绝对不会做的。
而豆蔻却在吴家如鱼得水,她还反思怎么自己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跟做姑娘家一样。早上余榕还让秋桐做了美容粥给豆蔻:“这个吃了我的肤色好看多了,对身体很好的。”
男人们普遍都起的很早去做事,家里得闲的只有余榕跟豆蔻,豆蔻笑着把眼睛眯起来,一口气喝了两碗。余榕就跟她道:“这些日子我也忙的很,今日正好有空,直隶最近开了几家首饰铺子,你也去选几件你自个儿喜欢的。”
豆蔻笑道:“娘真大方。”
余榕便道:“如今只有你一个媳妇,便多给些也没什么,以后后头那两个进门,我可没那么大方了。”
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可豆蔻听到心里了,是啊,她是大嫂,进门的早。可对婆家过于轻慢了,豆蔻肃然了,跟在余榕后边,很是小心的样子。余榕心里失笑,有时候也不是她要为难儿媳妇,她认为自己作为婆婆已经算是很不错了,完全不干涉儿媳妇的自由,可是在外人面前连样子都不做一下,这也让别人觉得卫家家教问题或者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谄媚儿媳妇。
“娘,这件您戴着好?”豆蔻在余榕耳朵上比了比一对碧绿的耳环。
余榕就对掌柜道:“那这件帮我收起来。”她转头对豆蔻道:“你也挑一件?”
豆蔻挑了一根金凤钗,并不大,但是很精巧,而且价格适中。余榕就一起买下来了,回家却看到余娟坐在堂屋里,她沉着脸,手里还拉着文强。余榕对豆蔻使了个眼神,豆蔻带着人下去了,余榕叹道:“你这是怎么了?这么久还没想开。”
余娟哭道:“榕姐,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可我就是很不喜欢袭人,连在一个屋子都不行。可她又偏偏生了女儿,现在还怀上了孩子,我该怎么办啊?”
“你有跟四叔说过吗?”余榕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余娟仍然不愿意说实话,她的宝玉有龙阳之好,吴荣全部怪在她身上,又因为文强身子孱弱,不是长寿之相,所以吴荣担心子嗣有问题,这话吴荣是这样跟她说的。可她怎么能容忍袭人的儿子来做她的主,难不成以后她还要靠袭人的儿子,真是笑话,谁生的跟谁亲?
“我说过,可他现在宠袭人跟什么似的,哪里能听进去我的话。”
余榕摇头:“我看四叔不是这样的人。”她跟吴荣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这么多年了,少年时期吴荣胆子小,见利弃义的事情多,可后来吴荣成熟了好了很多,而且他绝对是嫡庶分明的令人发指的人。就像跟黛玉专门花重金请女先生教,可对袭人的那个庶出的女儿却完全不管,还生怕那个女儿抢了黛玉的风头。
这几年也从来都是给袭人喝避子汤,绝对不是说太宠袭人,而且袭人大气都不敢踹一下的人,哪里有这么大的胆子跟主母叫板,余娟肯定是在撒谎。
“榕姐,你……”她还想说她跟余榕是姐妹,可余榕处处帮吴荣,这实在是不得不怀疑俩人的关系。她偶然上次听钱氏说起,说是之前本来准备跟吴荣跟余榕做媒的,没想到被吴襄捷足先登。
可现在的她眼界又小,疑神疑鬼,让余榕觉得这样的余娟完全是个四不像,活的也痛苦。比起古代人少了那份淡然,像吴坤那么多的通房和妾,可钱氏依旧活的开开心心的。若说现代人追求感情忠诚,她又亲自同意丈夫纳妾,现在看到袭人就不舒服,恐怕胆小的袭人也不知道她就是余娟心里的那根刺吧。
“娟儿,你回去吧,文强身子弱,可不能颠簸。”余榕一句话打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