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爷常年在家,好不容易回来就看到吴襄在跟吴刘氏吵架,生气的抄起桌上的砚台就向吴襄甩过去,“书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怎么跟你娘说话的?”
吴襄直接躲了过去,他可不希望成亲的时候破相,父亲做大事不糊涂,又常年在外,难免不清楚家里的情况。吴襄上前拉住吴老爷,“父亲回来也帮我劝劝母亲就是,何苦一回来就打我。本来就跟余家已经定好了日子,母亲却因为大妹无法及时赶到就要推迟我的婚期,这又是何苦?我知道在太太眼中,我们都不如大妹,但看在儿子这一生的大事上,还请不要让外人看笑话才是。”
吴老爷此次回来也是为了儿子的婚事,又听吴襄这样说,他脸色才缓和过来,“若是这事,是不必延期。可你也要好好对太太说话才是。”吴刘氏嫁给他是下嫁,他好容易娶到她,就是不想别人说他娶了吴刘氏了让她受苦,所以事事纵容。但吴老爷也是四五十岁的人了,膝下就两子,老大不中用就罢了,还拈轻怕重,好容易二儿子有些出息,他也知道吴刘氏一向偏向长女,说她最有出息,命最好。但是在吴老爷心中,女儿再好总是别人家的人,万万不可因为女儿来怠慢儿子,更何况是儿子的婚期。
“儿子给太太赔罪了。”吴襄很快认错,吴刘氏脸扭在一边不说话,吴老爷打了一会儿圆场后吴刘氏也还是冷着脸。
吴襄心中着急,他太知道吴刘氏在家中的地位了,吴老爷说不定等会儿就要同意。找老太太也不行,吴老太太早年还有些刚性,可人年纪越大,越糊涂。谁给的钱多,谁给的利益大,她就偏向谁。
现在的吴老太太因为二房给的孝敬多,几乎都是偏向二房的。
看来还是要说动吴老爷才成,吴襄候在书房,看吴老爷过来急忙起身,“爹。”吴老爷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吴襄,吴襄才道:“爹,您把儿子分出去吧?儿子在家不如大妹就算了,何苦日后还要儿子媳妇跟着受苦。”
“你这说的什么话?太太也是希望全家人都团员,你大妹来跟你撑个面子。”吴老爷说这个话自己都心虚。
“大妹是诰命还是什么?说的不好听也不过是嫁了一个侯府的旁支,而且也只是老家的亲戚。论起身份也不过是个地主家而已,咱们家又差什么。爹若是同意,我也就不说什么,反正现在吴坤跟吴荣俩兄弟拼了命的要踩着我。二叔又是一门心思的想在族里占着头儿,这次跑船未必您就没所觉。我也不要家里什么东西,若是连我的婚事亲爹娘都不给我长脸,那我在这个家里也没什么意思了。”
吴老爷听儿子一说,又想起他在家中也确实如此,别人都是上阵父子兵。老二跟他儿子俩人跑船明显就比他一个人要好多了,至少有个帮衬,外加个吴荣又在读书,那就是如虎添翼。可他的俩个儿子,长子一听说跑船就说怕晕船,只肯在家里看地,一个月领着那么点儿出息。次子有能力,他可不舍得放次子出去。
“知道了,这日子都是定好了的,万万没得改的。”
吴襄这才放下心来,贵儿都心疼他们家主子了,若是三少奶奶进门也好,有个知冷知热的疼着人,自家少爷的心才是暖的。
吴襄做的这些努力余榕都不知道,余家三房是头一次嫁女,生怕别人小瞧了去。余大姑带着孙芸芸这次也过来了,余大姑知道上次张氏母女二人帮了孙芸芸心里感激,还把家里的小儿子也带过来了。
张氏见他长的虎头虎脑的也喜欢,遂让他在屋里玩。孙芸芸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她现在对高凤翔都不在意,高夫人伪善,所以利用这点,孙芸芸要求管家也是名正言顺的。现在她管着家,手里的钱多,每日打扮的美美的,弄的高凤翔不请自来了好几次。
“榕姐的嫁衣可真好看。”孙芸芸羡慕道。
余榕的嫁衣是她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跟自己做当然又分外用心,无论是剪裁还是绣上去的花都可以算得上是精品了。尤其腰收的很好,看起来很繁琐,可是上身效果特别好。
张氏道:“人这一辈子也只有这么一次,也合该重视一些。”
最近孙芸芸开始管家了,她看余榕请教她这个,不禁好为人师起来,“每每问他们什么都是装可怜,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可一个个的偷主家东西习惯了,那家里还真的未必有咱们穷,可别被她们唬住了。”
“这倒是了,我以前在平江府的时候,有些穿戴的很好的过来我们店里定衣服。都以为是老封君什么的,可后来才知道,不过是个陪房。白日伺候主子,夜晚回家伺候的人也有六七个。”余榕也深觉下人捞钱的本事那也很强,尤其是那等在大户人家做管事的,比少爷们还有钱。
见她们小姐妹说起来了,张氏就把余大姑跟孙威(孙芸芸的弟弟)带到隔壁房去说话。
大人们走了,孙芸芸才小声道:“榕姐你怕吗?以前我去吴家,他们家的那个太太说是官宦人家嫁进来的,规矩大的很。”
“应该没事的,我又不是长子儿媳,她说她的,我不做她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啊?”余榕对这个倒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