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苦着脸道:“我爹跟我娘去跑船了,租的别人的船做摆渡人。我姐也跟过去了,我娘留我看家,留了点粮食就去了。”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好在二伯家还能吃上几口,但二伯家要做的事情更多,还不如她自己去找点东西吃。
“这不是作孽吗?”张氏还准备扩大店铺,正好找帮忙的也不用愁了,她拉着王雪道:“我给你一个月两百文的工钱,包吃住,你来不来?”
还有钱拿?王雪想当然就答应了,“我都听三伯母的,要不要钱都可以。”主要她现在一个人在家,每晚睡觉都担惊受怕的,实际上她也知道父母带着姐姐走了,说的好听,其实就是抛弃她了。
她还不如自谋生路,张氏一见她同意,又道:“你爹娘那里你要不要去说说?”王雪摇头,“我不知道我爹娘去哪儿了。”
张氏招到人了,又想着用她也便宜又是自家人,带她过去于她也是美事一桩,心情自然好。又真妈跟几个嫂子出来,张氏让余榕叫人,余榕一个个叫人,几个嫂子也都羡慕的看着张氏的衣服。
张氏遂夸奖女儿,“都是榕榕帮我做的,街上买都买不到的。”
真妈羡慕道:“你们这是越过越好了。”
“好什么,最近生意差了许多,只你知道我家里是个什么情况,幸亏我这一对儿女争气。我们手里现在没钱,只能干活,不过分了家吃自己的喝自己的倒也心甘情愿。”张氏这一席话说的让众人心有戚戚焉,哪个当媳妇的不想当家作主。
赵氏从里屋弄了糖水给张氏和余榕,“三弟妹和榕榕快喝点,这一路累着了吧?”
赵氏永远这么恭顺,虽然是乡下人,但她看起来真是性情很好,俗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氏也笑着恭喜她,“你这下好了,老二成了亲,你可比我有福气这么早就做婆婆了。”
赵氏心里当然是这么想的,她又想起救的那位女子,不禁心下高兴,对张氏恭维的话还是很受用。
“你们松儿也快了吧?我看你们那屋子都快做好了?”
张氏又没傻,不会让儿子就这么草率的成婚的,一来张氏认为儿子是个有头脑的,绝对不会随意娶个没见识的乡下姑娘,余松虽说不是什么做大事的人,但慢慢也开始积攒自己的家业了,就必须娶个有见识的姑娘,至少要懂得持家,要懂得人情世故。二来余松的条件不好不坏,真的想娶那种条件好的,人家也看不上余松,那还不如缓个一两年,等儿子越发出息再说。
可这些都是张氏自己的打算,她并不打算跟赵氏说,只打着哈哈:“松儿哪里有钱娶媳妇,而且一时半会的也没有好的人选,再说吧!”
赵氏泛酸,她们家如今还住着两间屋子,她们家人又多,二郎成亲了能分一间房。其他人呢,全部挤在一间房里,但是三房可就不一样了,她们做的新房虽然比不上老屋那么大,可三房人人都有房,而且听说还要盖瓦的。只她也不会跟张氏说,别看赵氏温顺,可是赵氏那胸襟也不是什么宽广的人。
“三弟妹,走,跟我去看看新娘子吧!”她也有意显摆一下新娘子,毕竟,新娘子是娟儿找的,人生的好看不说,干活也是一把好手,听说做针线也是厉害。
余榕跟着张氏一起随赵氏进去,只见余娟正陪在新娘子身边,余娟见张氏进来,动都没动,赵氏也跟没看见余娟这一行为似的。
只见穿着红衣的女子端坐在床边,赵氏笑道:“二郎媳妇,你把盖头掀开,来的不是别人,是你三婶娘跟三妹妹。”
那女子掀了盖头后,看到余榕突然有些慌张,余榕也觉得她很是熟悉,她突然得知这件事情可能并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张氏照例夸了几句,“我就是来看看你,这模样跟咱们二郎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那女子声音细若蚊子一样,张氏看了没啥兴趣,给了茶钱就走了。赵氏今天请的人不算多,张氏跟余榕吃了酒,一家人坐车准备回去的时候,余榕才偷偷跟张氏说了,“娘,今天那个新娘子就是钟小姐的贴身丫头,叫雪梅的。旁人对她可能印象不深刻,可我却认得她,上次钟小姐送了我吃食就是她给我的。”
钟小姐的丫头说自己是逃荒的,这就古怪了,而且钟小姐跟余奉又是定了亲的,这件事情是怎么样?张氏跟余榕都猜不出来。
张氏惊疑不安,“你没看错吧?”
余榕摇头。
余老三虽然嘴巴比较大,但这也是大事,他就道:“日后大房的事情我们少掺和。”余老三这个人性情虽然有些懦弱,但是他想事情有时候有些阴谋论,觉得可能都是大房的行事,他以前就不太喜欢老大一家,这次更甚。
张氏跟余榕俱点头。而等王雪赶到村口的时候,一家人很有默契的没再开口,王雪一上车发现气氛不大好,她是个敏感的姑娘,也不开口。余榕做事一向思前想后的,她主动提起王雪的住处问题,“你住的地方在我们院子里东北门的小房间,衣裳那些你比我瘦,先穿我的。我们店里有统一的衣服,你先穿着,等你发了工钱再去买成衣或者自己做都好